“老村长,咱们已经跟外面的那些难民熬了七天了,再这么下去只怕撑不了多久。”满子爷蹙着眉头说道。
主要是从外边过来的难民都超过六百号人了,他们庄除去老弱妇孺只有三百多号青壮劳力,在人数上就多过他们半数以上,赶了一拨又来一拨。而且现在都连着下了两天两夜的大雪,外边只怕会更加的凶猛。
之前各家搬过来之时都漏了些吃食,又帮着周家村的人换了好几大袋粮食,让外边的争抢着熬上了一小段时日,这会儿外边肯定没剩多少吃的了,不然哪会连他们在庄里的宅子都给拆了,把上边的房梁都扯来搭梯子跟他们耗了。
老村长也叹气,他这几天也是每个睡个囫囵,可又有什么办法。
“熬不住也要熬,不然咱们都得遭。”
“现在跟族令开启之日都过了十日之期,外边儿到现在还没个人过来,您说上面的那个会不会借着这些难民的手把我们庄给一锅端了?”
“管不上这些,我们还得熬上五日,不怕他们不来人。”
族令开启之日起始,皇朝将会在十日之内派人过来收拾,若有特殊情况以十五日之期为约。
数百年来,皇朝的每一任帝皇对他们张氏一族都有所忌惮,但因为双方的相互的约制不得不留他们一族至今。
他不信周边没埋着人盯着,指不定外边的难民就有那么几个,就算有后面的这两日落雪他们也是能在十日内赶过来。拖着日子,还不是借此打压他们。
他管不了,就只能想办法撑到最后的期限。
“只是咱们人手不够,又有受伤受寒的,还要防着外边不让进来,撑上五日之久有些难办。要不我们让勇之他们这一轮十五到十七岁之龄的顶上一阵,也让外面的松乏一些。”满子爷商量着道。
“这个主意不行。外边的这些难民多数是不要命的,他们多半都没杀过人,是下不去死手的。而且我也担心他们动恻隐之心让人给算计了。”
“您说的我也想过,但这个时候顾不上了,先让外面的带带他们,看着点,让他们先适应一下,若是能挨得住就上,挨不住咱就换下来。这样的话,后面的几日也可以减轻一点压力。”
老村长听完没有应声,思量了一阵才道:“这样吧,你先把他们叫到一起,把事说了,他们愿意试的就按着你的法子办。”
“这样也好,我这就去招人。”没走几步又走了回来。
“老村长,要不把十二岁到十四岁之龄的也叫上让他们选。我想着我们西庄的那几个应该能试着上,家航、家轩这猎打的不错应该也差不了,你们东庄的张卫、文远好几个也看着不错。”
“你这是挑上瘾了!他们才多大,犯不着这般急着赶上架吧。”
“不小了,我的老村长,像长福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早赶着上了,哪还像他们这样十五六岁了还要人带,这也是咱们这些年日子好过了,也松散了些。我也是担心勇之他们的那一拨人这么选下来没几个人,就想从下边再挑些人。”
“行吧,你看着办。不过,他们这些小的你要把关,就算是想上的也要看他们有那个本事,不然就是个帮倒忙的。还有,你可别忘了,家航的伤还没好,他若是去了,你让继山带着,让他少使唤些。”
“我记着呢!先走了。”
到了下午,张月儿已经知道大哥、二哥会去外面抵挡难民。
这次她和大姐没拦着。一方面有人带着,另一方面以他们的本事在石墙之内是能护住自的,但她还是要交待一下。
“大哥,二哥,你们去外面对着那些难民的时候要狠下心,只管记住一条,想要闯到石墙这内的都是你们的敌人。若是外边受不住就回来,不要给大家添麻烦。还有,你们要适可而止。”
他们以往在山里都只是猎杀山时的猎物,但这一次他们很可能要杀人,而且外面的那些难民只会比他们里面的更加的凄惨,却不能仁慈相待。
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特虽是在敌对之时。
其他的她倒不是特别担心,就怕他们对外面的那些难民下不去手,更担心他们杀人之后受不了内心的恐怕和不安。
他们都还太大哥也才十四岁,二哥更是小了一岁,杀死一个人和杀死一只猎物的心情是没法比较的。
那天大哥、二哥、三哥,还有大姐亲眼目睹了张永金和张永田违了族令惨叫着死去和血腥的场景,他们当场都吓白了脸,身体也轻颤。回来后晚饭也没怎么吃,不是不愿吃,是吃了都吐了出来。
当晚他们几个睡觉都受惊而起,大哥和二哥还好点儿,还是缓了两天。大姐和三哥却连着几日都那样,就这两个晚上才没有再发作。
这还不是他们亲自动手,只是亲眼所见场面的血腥都惊成这样,由不得她不担心。
再一个就是那些难民,也怕他们在抵抗之后心怀愧疚什么的。
“月儿,你说的我们知道了,满子爷也跟我们提了,我和家轩、张卫三个跟着继山哥和永升哥,不会勉强的。”
“嗯,记得小心点儿。”
“知道了。月瑶、家泽,你们两个带着月儿在家,若是出去,就去大爷爷那边的棚子里,到时我们轮换着的时候就去里面找,我们就先走了。”
“等等,再多带几个饼子。”张月瑶叫住,又卷了一小打饼子装好放他们身上。
“不用,外面帮忙的都有吃的,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