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说不准。高峰心中暗道,对着贤王低声道:“王爷,如今西北是熙王的地盘,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谁也不能拿他如何啊。你可还记得,当初熙王妃的事,那七千人马...贺兰辰熙可是眼也不眨的说杀就杀了。但是皇上又能拿他如何?”
了不起就是发了几道圣旨,斥责贺兰辰熙如何残暴,如何滥杀无辜。但是那有什么用?皇帝敢出兵讨伐贺兰辰熙么?几道圣旨在西北这个地方,只怕还没有几张如厕用的纸张管用。
贺兰兆的心病之重,而贤王还能深得皇帝看重,也绝对不会是草包。只不过,他身为王叔,连皇帝平时也对他挺客气的,这么多年,也当真没有和贺兰辰熙正面对上过。
潜意识里,总觉得贺兰辰熙应该敬着自己几分,何况他天性就是个自恃身份好面子的人,所以被贺兰辰熙这么冷落着他,他才显得格外的不冷静。
此时听了高峰的劝告,看看城楼上一片和乐融融的景象。这梅林城的文武官员分明对贺兰辰熙是言听计从的,眼里哪有他们这些皇帝派来的钦差?
城头上一阵清凉的微风吹来,贤王浑身一抖,心中顿时清明了许多,也吓出了一声冷汗。
坐在上面的季瑶池自然也看到了贤王和高峰之间的互动,看着贤王阴沉着脸,自斟自饮的喝起酒来,虽然不知道高峰说了些什么,却也看得出来是在劝贤王。心中给高峰打上了一个颇有心计的标签。
“池儿在看什么?”贺兰辰低头含笑看着季瑶池。
季瑶池摇摇头笑道:“没什么,你今天是故意的吧?”故意这样刻意的怠慢贤王,若不是高峰跟李瞿拦着,只怕贤王早就发火了。
贺兰辰熙轻哼一声,淡淡道:“贤王这个人,年纪越大越不会做人了,不先晾晾他,他能把鼻孔翘到天上去。本王素来不喜欢被别人俯视。”
季瑶池也不反对贺兰辰熙的做法。
贺兰辰熙轻声道:“可是累了?若是累了,咱们就先回去。”
季瑶池摇摇头道:“一会儿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先退席了会不会说不过去啊?”
贺兰辰熙低头笑道:“这种宴会哪里需要咱们一直待在这里?他们只怕是恨不得咱们早些走了才敢尽兴呢。”
季瑶池闻言,望了一眼下面的众人,文官也就罢了,就连那些武将,也是规规矩矩的坐着饮酒赏乐。季瑶池可是见识过这些武将的,平时喝起酒来从来都没有客气的。果然是碍于他们在这里拘束了呢。
扶着季瑶池起身,台下众人将王爷王妃站起身来也都停下来,恭敬的望着上面。
贺兰辰熙笑道:“本王和王妃留在这里你们也不自在,本王在再敬诸位一杯,然后大家就随意吧。”说罢端起酒杯朝底下众人敬了下一仰头一饮而尽。
季瑶池站在贺兰辰熙身边,同样端起跟前的酒杯浅笑道:“本妃也敬诸位一杯,诸位随意。”
众人齐声谢过,特别是曾经跟过季瑶池打仗的将领,更是兴奋不已。远远地季瑶池都看到周宇涨红了一张年轻的俊脸,大声称谢。
挥挥手让众人随意,贺兰辰熙便扶着季瑶池一起退席离去了。留下众人继续宴饮,听上去果然更加热闹非凡。
下了城楼,贺兰辰熙挥退了随身的侍卫,和服侍的丫头,扶着季瑶池漫步在街道上。接到两旁的灯火辉煌,百姓们都是居家而出,成群结队的玩闹着。
新上任的许志文办事显然十分的周到,街上不仅仅有供人们观赏晚了的彩灯,还有各种表演吸引着人们的目光。若不是贺兰辰熙那一头白发实在是太显眼了,只怕他们两人走在这欢乐的人潮中也不会有人发现。见到两人的百姓们,先是惊讶,然后纷纷上前行礼。
贺兰辰熙连忙示意众人不必声张,牵着季瑶池退到了人少的地方,无奈的低头看着胸前的白发道:“果然还是太过引人瞩目了,竟连陪你到街上走走也不行。”
季瑶池笑道:“这也说明你受百姓爱戴啊。城中百姓极少见到你,一时之间自然好奇的很,时间长了他们自然就习惯了。”
若是一出门,到处都有人下拜,那他们也不用出门了。在京城的时候,达官贵人遍地,百姓们若是见到就拜,只怕也拜不过来。
贺兰辰熙看着季瑶池笑道:“既然赏不成灯会,咱们慢慢走回去吧。”燕王府离这边也不算太远,两人手牵手,往没什么人的街道一路慢行。今晚城中百姓大都聚集到灯会上去了,倒是显得其他的街道格外的冷清寂静。
清风微微吹过,漫天的星星,在月色下,一对妙人并肩而行,季瑶池轻声问道:“贤王他们,你可有什么打算?”
贺兰辰熙漫不经心的笑道:“这些人翻不出什么浪来的,明天看看他们怎么说吧。贺兰帝将全天下的人都当成傻子么?现在派人来劝本王班师回朝,呵呵,真是个好父皇啊。”
贺兰兆难道会不知道自从他当初斩杀那七千将士,占据梅林之后,就已经再也回不去了。现在他留在西北,朝堂上还能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一旦他真的回去了,等待他和熙王军的,就只有数不尽的弹劾折子,以及死路一条了。
可惜,他现在一点儿也不想死,贺兰帝若是想得开的话,就不该再来招惹他。贺兰帝那样的算计,在贺兰辰熙眼中,其实并不算什么。如果贺兰帝以为杀害了母妃,还对他赶尽杀绝,他还贴上去叫父皇,为了做一个所谓孝子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