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章钺照常去侍卫司签个到,然后回虎捷左厢官房与慕容延钊商量了一下,先将各自嫡系部属应有的封赏颁发下去,定于中元节后开始整军。
以李处耘为虎捷左厢都虞候,率一、四、七三营充入禁军;慕容延钊以一军五营充入,原部将石广筠为左厢副都虞候。而章钺麾下还有二、三、五、六、八这五营,等河北、唐州两地士兵家眷到东京会齐,便返回会州。
同时,中书也正式颁发敕命,诏以宣崇文为会州团练副使、兼镇远军一军都指挥使,领四个营驻守会宁;宗景澄为二军都使,领四个营负责州北防务;薛文谦为三军都使,领三个营驻守会州南境。
这样以来,会州建制齐备,镇远军员额缩减到五千五百人,其中还有三营精锐马军,进取不足,守卫是绰绰有余的。
从侍卫司出禁中,时辰还早,章钺准备去接符金琼出来,一起去看看新赐的宅院,毕竟以后她是新家的女主人,该怎么装饰打理,她总归是可以提意见的。
于是,章钺便乘马车转到东角楼前街一路南下,到了昨天送她回来的那处街口,让亲兵去她家后门处找下人通知。不多时,符金琼头戴帷帽,带着一名婢女出来了。
“你怎么不去我家,我爹在家呢!”符金琼举手揭起帷帽垂幔,抬头看着车窗口笑着问。
“不是说现在登门不合礼仪么,我就不去了,你出来也是一样嘛!”章钺放下窗帘,转而躬身到车辕处,伸手拉她上来。
“那这样就合乎礼仪了?咱们这算什么?”符金琼放下帷帽垂幔,伸手由他扶着上车,婢女随后跟了上来。
“不错!这就叫私会!”章钺一脸严肃,又道:“不过你情我愿,又是陛下赐婚的,私会又何妨,谁又能说什么?”
“你这是罔顾礼法,不知兼耻!正因为陛下赐婚的,我们才要恪守礼仪,别被人说啊啊啊!”符金琼双手捂着脸笑个不停。婢女在旁忍不住撇了撇嘴,悄然腹诽,夫人都叫你别来了,教训你的话拿来说别人,还说别人不知兼耻……
与你在一起,我愿意做更无耻的事……不过这话章钺没有说出来,自家正妻,还是不要猥贽的好,弄巧成拙可就糟糕了。
马车向南过相国寺桥,再拐进一条横街,很快就到了宅院门前,前院朱红大门及门楼果然华丽有气势,门前石阶打扫得很净,院墙红漆还很新,墙头青瓦也不显破旧,应该是有人打理。
“是这儿么,你没找错吧?”符金琼有些不确定地说。
女人的方向感、平衡感从来都是很差的,因此也缺安全感。章钺自然是理解的,伸手扶她下车,点点头笑道:“绝对没错!这就是我们爱的小巢!”
“爱的小巢?像鸿雁一样么?”符金琼听得双眸一亮,又笑道:“我突然发觉你与很多人不一样,说的话其实很简单,却总让人觉得意外,让人家听了高兴。”
“对!就像现在一样,执子之手……”
章钺拉着她的手还没说完,符金琼马上接口道:“与子偕老!不离不弃!”
两人相视而笑,一起迈步上了台阶,见院门没上锁,章钺便举手拍门。一会儿,里面传来脚步声响,朱红大门开了一道缝隙,显出一名身材高大,面色红润的老者。章钺拿出房契在老者面前竖着拉开,笑而不语。
“原来是新主人到了!快快请进!老汉我原是禁军老卒,姓周,去年才退下来,在这儿谋了个门房的差事,不想才半年多,主人家带病告老还乡了。”姓周的门房立即打开大门,一边自我介绍。
“周老多大年纪了,家里人住哪儿,回家方便么?”章钺笑着问。
“老汉就一个女儿嫁了人,女婿家境又不好,老汉在哪儿都是家。”周老汉无所谓地说。
“哟……这样啊!那你还继续做门房吧,就不知这房子多久没住人了?要不要大修?”章钺问道。
“不用大修,有需要的话添置些家具什物就行了!老汉整天闲着没事,房顶墙脚什么的都照看得很细致。”周老汉说,他朝章钺左看右看,随即又笑道:“将军的大名传遍禁军,老汉我也听说了呢!”
“哦……是么?先带我们四下看看吧,里面的房间钥匙我没有,你去找来!”章钺吩咐道。
周老汉去院门一侧的小房间找到钥匙,出来带章钺三人进去。这座宅院布局略有些不一样,分为左、中、右三部份,各占去整座宅院十亩地。
左边一纵列前部份为马厩、车驾,及出行所备之杂物;中间一部分为演武场,有细沙铺地,两边靠墙处各有房屋;而后进为各类库房,占地很大。
中间一纵列有前院大门,占地不大,主要是住下人的,二门之内的中庭则很大,两边的厢房可住一部分下人,而正堂是接待客人,甚至留宿的。中庭之后就是后宅,占地与中庭大小差不多,两边厢房修建得很高大,装饰得富丽堂皇。
后堂则是一横排的二层楼房,中间正堂为三层,雕梁画栋,简直有些奢侈。而后堂北面还有一个大庭院,东边这一块为厨房等,西面则为厕房、杂物房等。
这还没完,右边一纵列则为一个大大的花园,栽种了大量的桃、梨、杏等果树,其中有一个弯月形人工湖泊,引入了汴河的水源,建有山石,栽有花木点缀,其间有卵石小径铺路,四通八达,也可通到湖岸边阁楼,那湖边四周还有几处亭台。
房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