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秋心里打定了主意,因为一旦调去了詹事府,这个时候去拜访他,多半会让他误认为自己有所求,和谢公这样的人打交道,若是抱着‘走门路’的心思,多半叶春秋要吃闭门羹。
那么……该怎么办呢?
叶春秋虽没有说话,却并没有太多的失望,无论如何,自己已经步入了天子的圣殿,这已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了,难道非要运气爆棚,一切都顺风顺水不成?他终究只是河西来的乡下小子啊,能走到这一步,就已经是难得了。
和何侍讲寒暄几句,叶春秋便起身告辞,既然接了翰林的差,就得赶紧去詹事府点卯报道,工作态度还是要积极的。
詹事府距离翰林院不过一墙之隔,这儿本是人人羡慕的所在,能在这里任职,颇有几分祖坟冒青烟的意味,不过叶春秋来的时候,这儿的门庭却甚是冷清,所谓詹事府,分为内府和外府,内府是太子的居所,决不允许有人进入的,自有侍卫和宦官看守,而外府则各是一些官衙机构,有左春坊和右春坊,还有司经局,叶春秋这所谓的赞善,说供职的地方就是司经局,其实就相当于是太子的图书馆罢了,司经局占地很大,走进先是一个门厅,门厅里是司经局官吏办公的所在,几个书吏在此昏昏欲睡,见了有官儿来,纷纷来见礼:“见过赞善大人。”
叶春秋忙对他们微笑,道:“敢问局中洗马大人的公房在哪里?”詹事府洗马也是一个官职,算是司经局的长官,叶春秋初来乍到,当然要先拜谒官长。
这几个书吏面面相觑,然后一个人道:“大人,司经局的官长已经空置许久了。”
呃……
空置了。
“岂不是说,这司经局里,只有我一人?”叶春秋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还有一个,便是新来的校书大人,现在还没来呢。”
噢,这还差不多,若是整个司经局,从洗马到校书再到正字,一个官儿都没有,叶春秋多半是要发疯的。
正说着,却有人绷着脸进来,叶春秋听到动静,回眸一看,却是老熟人戴大宾,戴大宾见了叶春秋也是错愕,戴大宾上前道:“我乃新来的校书,不知洗马在不在?”
汗……
叶春秋突然发现,自己和戴大宾成了难兄难弟,在这诺大的司经局,不对,应当是东宫的图书馆里,只有一个赞善,一个校书,再看看这几个胡子花白的书吏,戴大宾看着叶春秋,叶春秋看着戴大宾,最后戴大宾苦笑:“看来戴某得罪人了,不该嘴无遮拦的。”
叶春秋抿抿嘴,也是笑了,既然这儿没有上官,那么叶春秋这个从六品的赞善就成了司经局的长官,下头管着校书戴大宾,还有四个书吏。
司经局的职责很简单,那就是负责图书的保养,比如太子殿下若想读书,就得来司经局,至于詹事府的一些讲官需要教授的材料,也需要司经局这儿帮助寻找。
不过现在这个司经局,却是一丁点的职责都没有,没有太子,就不可能有人来读书,讲官自然也不需要来这儿查阅资料,总而言之,现在唯一的事,不过是图书的分类存档和养护罢了。
那几个书吏已经给叶春秋空出了一个公房,叶春秋抬腿进去,坐在这公房里的官帽椅上,他现在头顶乌纱、身穿麒麟服,居然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叶春秋不禁自嘲的笑笑,看着桌面上的文房四宝,叶春秋若有所思,好像……这些东西都用不上,闲着也是闲着,自己该做什么呢?
气的推门进来,一屁股坐在案下的椅上,接着便道:“春……不,大人,你我二人,从现在起是不是被闲置了,大人可有什么门路吗?这鬼地方不是人呆的,你我现在都年轻,大有可为之时,怎可埋没于此。”
叶春秋却是道:“也不能这样说,詹事府乃是东宫之地,将来有了太子,我们还是大有可为的。”
戴大宾气得跺脚:“哪里来的太子,陛下登基已经近五年了,选了这么多妃,可是这后宫诸妃,可有半分有孕的迹象吗?嗯?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请陛下择宗室子入詹事府……”他不由打了个寒颤:“大人,你这是作死啊,你若是敢胡说八道半句,就是诽谤圣君,真真是死无葬身之地,连神仙都难救了。”
叶春秋也被他强大的脑洞所折服了,不禁道:“我有这样说过吗?”
戴大宾松了口气,道:“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打算走门路,想办法回翰林去?”
叶春秋摇摇头,却是道:“我打算制药。”
制药……
戴大宾呆住了。
然后他发现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个疯子,很不可理喻,真真是疯了啊,闲的蛋疼的人都不会做这样的事,便索性懒洋洋的道:“我去看书算了,实在不成,就想办法走一走关系,你留在这里疯吧。”
说罢,便告辞出去。
叶春秋心里却开始琢磨起来,首先,自己该做什么呢?嗯……得先有容器才好,玻璃瓶……
不容易啊,自己终于可以开始造玻璃了,若换做是从前,自己敢做这样的事,多半是要完的,而现在有了官身,就完全不同了。
何况在这司经局反正无事可做,正好……有了自己发挥的余地。
恩,别急,造玻璃。
叶春秋站起来,从案牍上取出文房四宝,铺开纸,等他开始搜寻光脑的时候,不禁为之咋舌,这玻璃的制法也太多了一些,而且各种配方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