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大殿里,气氛异常的紧绷,王华和杨一清都是内阁大学士,眼看着,这两位谁都不愿退步,似乎就等着哪一方将另一方逼到墙角……
“咳咳……”
这时候,张太后终于坐不住了,她咳嗽了两声。
这两声咳嗽,早这大殿里显得很瞩目,终于使王华和杨一清的争吵停止了下来。
问题的关键,在于太后。
杨一清比谁都明白,所以他看向了那珠帘,不过面上,却依旧还是智珠在握的样子。
张太后在心里叹息,她很清楚,这个时候,自己是不得不出面了,珠帘一卷,张太后徐徐踱步而出。
满朝文武却没有拜下行礼。
太后走到这太和殿,本就是禁忌,完全可以扣一个妇人干政的帽子。
当然,现在没有人反对,是因为他们在等太后的态度。
杨一清朝太后拱手为礼道:“太后娘娘。”
张太后怒容满面地看着杨一清,清冷的声音在这殿中响起:“杨一清,你也是受过先帝恩德的人,如今安敢如此?”
这一番话,似乎并没有令杨一清有所动容,他板着脸,不露声色地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臣虽不敢忘先帝恩德,可是国本动摇,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好一个不得已而为之。”张太后抿嘴一笑,可是这笑显然带着冷然,她继续:“怎么,而今皇帝不在了,哀家和太子成了孤儿寡母,你们……就可以这样欺负了?说罢,你到底有何打算?”
杨一清道:“臣等,已是苦新政久矣,今日到这个地步,一切的罪责都在王华身上,王华蛊惑陛下,目空一切,勾结叶春秋,擅自推行新政,以至民不聊生,生灵涂炭,臣等无可奈何,唯有如此了。恳请太后娘娘,立即下旨,择宗子入主,再罢黜王华,交有司议罪,废除新政,以安天下。”
张太后又笑了,只是笑容中却带着几分讽刺,道:“那么,你们又是想要如何处置哀家和太子的呢?”
杨一清道:“太后自然还是太后,可是太子殿下,年纪幼小,可封其为亲王,即日就藩,太后千金之体,新君登基,自然也是新君的母亲,自该受新君奉养。”
杨一清只给了张太后一条路,可实际上,却是两条路,至于另一条路,他却没有说,若是太后不肯答应,祸福就难料了,因为谁也不能说清楚,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一旦灾祸来临,太子殿下还能去做一个亲王吗?而太后,还能是太后吗?
杨一清的语气显然是十分强硬的,都到了这份上,温言软语是不可能的。
当然,杨一清并不担心将来会有什么后患,因为只要新君能够顺利登基,那么自己就成了从龙之臣,今日自己在这里说的一切,都会变成另一番解读,无非就是王华无道,天下危如累卵,这时候,杨一清力排众议,挺身而出,正本清源,犹如周公旦和霍光一般,保障了社稷。
“原来,你连哀家都已经安排好了。”张太后禁不住讥讽地又是勾唇一笑。
杨一清却不做声了,对太后,他没有太多的惧怕,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等太后的答案。
而张太后,也没有急于拿出自己答案,她知道,接下来自己任何一个选择,都是艰难的,进,可能有血光之灾,也有可能让太子登上大宝;退,虽然可能不是最好的结果,但是却能求一个安稳,太子再不济,也是藩王,总算还能有一世的富贵。
她面上看起来无波,可心里已经在权衡着风险,也更是心痛,真是万万料不到事情会到今日这一步。
而今孤儿寡母,真是任人可欺了。
………………
此时,就在京师的朝阳门,一个长相俊秀,却又是带着英气的青年,风尘仆仆的到了,此人正是叶春秋。
再回到阔别已久的京师,叶春秋的心里已经来不及感慨了,从青龙入关至京师,也不过三天的功夫,这三天里,叶春秋一刻都不敢怠慢,今日就是廷议的日子,叶春秋马不停蹄,一路赶至朝阳门。
京师并不曾见有紧张的气氛,他不过带了数十个随人,等过了朝阳门,叫人去问,方才知道廷议还在进行。
叶春秋不敢怠慢,火速到了午门,午门守备见了叶春秋单骑而来,下了马,径直想要入宫,连忙赔笑着上前道:“鲁王,鲁王殿下怎么来了?眼下百官还在太和殿议政,鲁王殿下可是要见太后,只怕……”
叶春秋皱了皱眉道:“我既来了京师,当然是要参加廷议的。”
“这……容请卑下通报一声。”这守备却是不敢轻易答应叶春秋。
叶春秋目光一沉,这一次廷议十分重要,从一开始噩耗传来,叶春秋就已警觉了。
正因为意识到这场廷议的重要性,所以他才不顾一切地赶来,而他已经等不得通报了。
现在京师里的局势难明,既然有人敢假传噩耗,那么不必多想,这肯定会有许多的后手,说白了,有人真想逼宫,那么一定会有所底气,这个底气是什么?叶春秋并不知道,却是知道,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急迫得很,不容自己有任何的等待和疏忽。
于是,叶春秋冷声道:“我历来入宫,都不需通报的。”
守备却显得犹豫起来:“可是陛下……陛下已经……”
“走开!”叶春秋冷目一瞪,一股子杀气瞬间就显露无遗,他按住了腰间的剑柄,自己所佩戴的,乃是破虏剑,御赐之剑,眼下这个时候,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