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搭建起来的试验台,叶春秋深吸一口气,他的化学知识还停留在前世学校时的简单实验上,到了这个世界,根据光脑中的步骤,倒也做过不少的实验,也确实炼出过一些神奇的药物。
不过现在,却需当着所有人的面进行实验,而且这实验半分差错都不能有,毕竟从前的炼药尚且还可以从容,甚至可以试药,可是这一次,必须做到一次成功,否则贻误了病情,这天便要塌下来了。
太子殿下关乎国家的未来根基,可是对叶春秋来说,太子殿下在他心中的分量,绝不比叶小海少。
现在的情况,叶春秋只能选择在这里实验,因为若是他将自己关在后园的实验室里去炼药,这里就没有人能够镇住场子了,假若再出现紧急情况,这些御医,未必能应付得来,最重要的是,不能即时知道太子殿下的状况,他怕自己没有办法全神贯注地去研制解药。
所以,叶春秋也不客气了,为了方便,就在此接脱去了自己身上的朝服,直接将它丢在了一边。
虽然只穿着紧身的里衣,引来了不少怪异的目光,但是这家伙也懒得顾忌什么形象了,收起了心神,开始寻找实验的方法。
现代医学之中,要解雷公子的毒其实并不难,现成的药物是有的,无非是用等用过鸡蛋清之后,再静脉注射高渗葡萄糖以及安定和苯巴比妥等镇定药。
注射用的橡胶导管叶春秋已经备齐了,唯独这针孔有些问题,因为这时代做不到后世那样细小的针头,而叶春秋也确实让人试制了一些,只是这针头嘛,不免粗了一些,嗯……比后世兽医用的针头还要粗大。
因此,叶春秋现在必须炼出静脉注射高渗葡萄糖,高渗葡萄糖的葡萄糖含量高达百分之五十,并不需要添加氯化钠,这使叶春秋轻松了少许,除此之外,一些解毒的药物,也需尽快提炼。
叶春秋提笔,刷刷地写下了一份单子,命人去自己库房里去取相应的材料,紧接着,在众目的注目下,开始凝神静气地炼药。
这一切,在大家的眼里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治病怎么看着像是炼丹一样?
那跪在外头的张鹤龄也颇为担心太子,这太子毕竟是要叫他舅公的,所以一直伸着脖子往里头瞧,这一看不打紧,看了,顿时觉得很眼熟啊,怎么瞧着真像是神仙炼药?
不过这显然是高端的神仙,人家神仙炼药用都是铜鼎,这位爷是财神爷,财大气粗,铜鼎都不用了,用水晶玻璃的,呀,很贵呢。
张鹤龄其实一直都是神仙爱好者,否则当初又怎么会被白莲教愚弄呢,他熟知各种‘仙法’,什么喷火、炼丹,念经,虽什么都不精通,却也能大致地如数家珍。
张鹤龄的眼睛亮了起来,大叫道:“哎呀,春秋要炼丹了,要炼丹了,春秋莫非是仙人吗?”
他这样一叫,许多低着头的人也大起了胆子,伸着脖子往里头看。
一听到是仙人,有人心里生出了希望,有人心里却是咯噔了一下,太子殿下的情况已经危险万分,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弄什么仙法?
当年成化朝的时候,宫里也有大大小小的神仙,炼的药都是不少,个个都说自己炼出的是仙丹灵药,结果没一个真正有用的,成化天子就这么被折腾死了,现在居然还来?
于是乎,有人捶胸跌足,太子已中奇毒了,方才受了那么折腾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又在弄这等乱七八糟的事,这不是添乱吗?
虽然这里头的许多人心思各异,可是叶春秋一门心思只想着救朱载垚,所有的心神便都用在了炼药上。
一通下来,叶春秋已是身心俱疲,总算是将该炼的药炼了出来,而此时,朱载垚已是昏厥了过去。
在这堂中,只有张太后的呜咽声,素来风风火火的朱厚照则是唉声叹息地来回踱步。
看到叶春秋终于有了下一步的动作,心绪难受至极的张太后和朱厚照把视线投在了叶春秋的身上,目光充满着期许。
叶春秋将药灌入了自己所用的针筒之中,叫人扎了朱载垚的经脉,随后狠狠地将针头扎了进去。
朱载垚猛地给痛醒,发出了惨呼,而这牵动人心的惨呼,却又让所有人都提心吊胆起来。
叶春秋徐徐地将药液注射入朱载垚的静脉,拔出针来,让人用棉絮给朱载垚止了血,又命人煎了甘草给朱载垚服下。
而此时,朱载垚似乎已是奄奄一息,脸色依旧发青,呼吸也愈发的微弱了。
做完了这一切,叶春秋长身而起,他心里清楚,自己能做的,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而能否解毒,必须得看今夜。
叶春秋疲倦地摆了摆手,对御医道:“将太子殿下抱去歇了吧,有什么情况,立即回报,这煎的药,也要随时给太子殿下喂服,两个时辰一次。”
在叶春秋的吩咐下,有宦官抱起了朱载垚,在就近的房里睡下,自然有御医也跟随而去。
朱厚照早就焦急难耐,见叶春秋终于忙碌完了,一个箭步上前道:“春秋,真的能救活吗?”
朱厚照此话一出,顿时引来了无数人的目光盯着叶春秋,叶春秋不敢说大话,只能道:“陛下,臣已竭尽全力了。”
还有几个留在这里的御医欲言又止,他们本想说,从未见过这般的解毒方法,居然拿针孔扎进人的血管中去,不过他们又不敢说,生怕得罪了镇国公,都是唉声叹息的。
张太后心细,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