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们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可是……不能正面撕破脸,又想要保住自己的恩禄,于是这些宗亲们就选择了这个方法。
你李东阳利用叶春秋来弄我们是吧,你当我们姓朱的就好惹的吗?好,那就索性把叶春秋一道儿的拉进咱们宗亲的队伍里来,对付敌人,除了ròu_tǐ消灭之外,办法有很多,比如把敌人拉到自己的身边,成为自己人。
如此一来,叶春秋这个郡王也就成了宗亲,成为了宗室利益集团中的一份子了。
你李东阳要改革,不但得问我们姓朱的答应不答应,你还得问镇国公答应不答应啊。
宗室们占据着祖宗之法的大义,也拥有不少的影响力,可是他们并没有实质的权利,而叶春秋有镇国府,而且近在天子的跟前,却与宗亲们的权利形成了互补。
你想改革我,我还想改革你们读书人呢,你要让宗室绝俸,那我们就拉了叶春秋,再拉一点宫里的人,咱们来改革读书人不纳粮。
聪明如叶春秋,自然是一下子就想到了这里面的关系,却真真是哭笑不得。
卧槽,这些朱家的人还真是……没一个省油的灯啊。
兴王府被绝俸后,这显然是一个不好的兆头,宗室门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
难怪周王虽然明知道要出事了,满大街的都在骂宗亲,他却还沉得住气,分散在各地的亲王、郡王、宗室们,也一个个乖宝宝一般的不做声,原来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经历了那么多事,他们还怎么看不出叶春秋在朱厚照心目中的地位吗?所以他们想到了这个绝佳的办法,而后不露声色地跟朱厚照暗中提起了这个。
朱厚照怎么能不动心呢?
叶春秋和他朱厚照拜了兄弟,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却遇到了一个麻烦,虽然表面上,这个兄弟名义是有了,可是外头人未必认啊,也就是说,没有坐实!陛下的兄弟,封王是理所应当的啊,这似乎和祖法也未必就相悖。
只要陛下动心,宗亲们一个个拍手称快,很愉快地将叶春秋拉入了朱家的大家庭里,并且手拉着手,摆出一副咱们自己人休戚与共的姿态。那么无论叶春秋愿意不愿意,都算是上了他们的贼船了,因为官僚集团要抨击的就是叶春秋这样的‘食利者’,这不但分化了镇国府与文武百官,而且还可能连陛下都拉到了宗亲这边来。
叶春秋对这些平时混吃等死的王爷们,也算是佩服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显然,绝俸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一场劫难,这危难之间,想到了这一手,还真是够绝了,可比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和朝廷撕逼要阴险得多了。
只是,这个郡王之位就在眼前,叶春秋肯不肯接受呢?
此时,叶春秋的心里也不禁矛盾起来了。
他明知道这些宗室们如此做,其实是因为在落水时,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打算全心全意地和官僚集团大干一场,先用釜底抽薪,接着进行反攻倒算,另一方面,封王对于叶春秋来说,又何尝不是一道门槛?
叶春秋就算不在乎自己的功名利禄,难道就不在乎自己的子孙吗?
封王的好处就在于,叶家的子子孙孙都可以得到朝廷的供养,即便是几代之后,儿孙们有的成不了王爷,至不济的,也有一个靖国将军和靖国中尉,真正的金饭碗,一辈子足够混吃等死了。
何况,身份上的差别也是极大的,这可绝不是你说割舍就轻易割舍的。
朱厚照看着表情带着震惊的叶春秋,笑嘻嘻地道:“哈,你难道不信?那你来,随朕来暖阁,朕让你亲眼瞧一瞧。”
说着,朱厚照为了赶时间,又回到了龙车上,到了暖阁,立马命人取来了一叠奏疏。
指了指那叠奏疏,朱厚照对叶春秋道:“你自己看吧,这是周王的,这是兴王的,这是赵王的,噢,还有这里,这是辽王的奏疏,这是郑王……”
叶春秋看着这叠奏疏,不禁目瞪口呆,这些家伙,简直就是敲锣打鼓的欢迎啊。
其实封王的事,说起来还真和朝廷没关系,封王的权利既在宫中,其实也在宗室,宗室认可你,宫里又点头,这件事也就水到渠成了,若是宗室不认可,就算你有天大的功劳也是白搭的,因为,王爷是朱家人的特权。
叶春秋忍不住手贱,拿起了辽王的奏疏。
说起这辽王,其先祖乃是太祖皇帝的庶十五子,先是封为了卫王,接着便转封为辽王,如今在位的名曰朱宠涭,弘治十年袭的王爵,辽王的封地在荆州,传闻之中,此人人品并不太好,宗室的臭毛病该有的,他都有,比如不爱读书,比如糊里糊涂,比如喜欢美女,比如欺善怕恶,大抵也就是个没出息的纨绔子弟罢了。
不过人家的奏疏,倒是说得让叶春秋头皮发麻,可谓是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大致的意思是,陛下之弟,便是臣之叔父也,他比朱厚照小一辈,按理,朱厚照该是他的叔父,不过现在这厮,却是舔着老脸,竟也口口声声地说叶春秋是他叔。
而后,就是各种对叶春秋肉麻的吹捧,最后开始痛心疾首了,叔父与陛下亲如手足,与臣侄何尝不是近亲呢?何以只封国公,哎呀呀,我心里好难受啊,睡不着觉吃不下饭了,心里不痛快了啊,请陛下赶紧名正言顺地给予叶叔应得的待遇,以安宗室之心吧。
当然,为了显示自己很有宗室群众的基础,表现出宗室们对此的热烈欢迎姿态,他还说到辽王府上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