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朱厚熜年纪还小,可朱祐杬却是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有多聪明,很多时候的一些大事情,他这个做父亲的还会特意找朱厚熜问一些意见!
此时,朱厚熜的话,把事情分析得头头是道,朱祐杬自是深以为然,点了点头,只是带着几分可惜地道:“若是这样,就是最好不过了,只是可惜了这二女了,本来还有大用的!”
朱厚熜却是道:“父王,不要紧的,陛下既然宠爱她们,迟早还会将她们召回宫里去的,眼下最要紧的,是无论如何也将此事闹大,父王,我们现在就要赶紧动身,事不宜迟啊,难保那叶春秋和刘瑾不会推卸掉责任。??”
朱祐杬深吸一口气,也是深知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那叶春秋,终究还是沉不住气了。
朱祐杬正色道:“呵,倒想看看,叶春秋这一次还想怎样狡辩。”
说罢,父子二人便立即动身准备进宫去!
………………
从朱厚照和叶春秋从研究院出来的食户,已过了正午,二人自然是在镇国府里用了午膳。
今儿的天色不错,来时心情振奋,回时,朱厚照却是有些倦了,他昨夜本就没有睡好,因而没有再骑马,而是命人准备了仙鹤车,坐在车里打起了盹。
叶春秋则是带着心事骑马随行在旁,待从大明门入宫,朱厚照虽是歇了一会,依然是病怏怏的样子。
待摆驾到了暖阁,刚刚坐定,见叶春秋也尾随而来,不禁朝叶春秋笑了笑道:“哈,今儿去了你那镇国府一趟,倒是不虚此行,可朕这几日总觉得睡不够,春秋……”
朱厚照刚说到这里,刘瑾却已进来,道:“陛下,奴婢有事禀告。”
朱厚照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边坐下,边哈欠连天地道:“又是什么事,说罢,这天底下本就无事,都是你们这些奴婢总是一惊一乍的,才惹来了这么多的麻烦。”
刘瑾却是偷偷地看了叶春秋一眼,见叶春秋镇定自若,面上依旧挂着微笑,便吞了吞吐沫!心里想,莫非这镇国公一开始就想让咱来做替死鬼?
想到此处,他反而愈地不安起来,这镇国公,平时倒是还讲道义的,不会真的如此无情无义吧?
话又说回来,叶春秋虽然不是个快意恩仇的人,不过也确实恪守着某种底线,别人不招惹自己,他就绝不轻易去动别人,这在有些人的眼里,可能觉得此人有些‘软弱’,可某种程度来说,却也是有口皆碑的!
刘瑾之所以敢信任叶春秋,不是因为叶春秋这阵子和他的关系有多好,而在于他已经深知叶春秋的性子!
你不去惹他,他不但不会整你,甚至你与他合作,他总会尽力保你安全无虞的。
刘瑾虽心里拿捏不准,想到这里,却还是安心不少,然后大起胆子来,道:“陛下,奴婢查到了一些事,那兴王父子送进宫里来的两个女子,噢,一个是红红,一个叫绿绿,其实从前是从青楼里买来的。”
朱厚照听了,也只是皱了皱眉,青楼的?确实给一个正常男人一点不舒服的感觉,不过……
朱厚照可不是普通男人啊,他是老少咸宜,大小通吃的,若真要计较,只是说出去确实不太好听,他便打了个哈哈,道:“知道了,知道了,就是这个事?”
青楼女子入了宫来侍奉陛下,也没有触动到朱厚照什么的。
刘瑾继续道:“奴婢知道之后,为了免使陛下的声誉遭受影响,所以……奴婢斗胆,已经命人杖打了她们,还将她们赶出宫去了。”
声音刚落下,朱厚照张大着嘴巴,一时间,竟好像痴了的样子。
猛地,他豁然而起,突然一下子,他脸色从错愕变得愤怒,接着,眉毛凝起,脸已阴沉下来,他眼眸里飞快地掠过了杀机,接着厉声道:“什么,你说什么?”
刘瑾的脸色也苍白了起来,他的心里已吓得魂不附体,却还是道:“奴婢,奴婢的意思是说,奴婢已命人杖责了他们,将他们赶出宫去了,奴婢万死之罪,可是奴婢也是为了陛下好,陛下,这两个女子,身份实在过于……过于……何况陛下现在的身子日渐……”
“混账!”朱厚照已经彻底地暴怒大吼。
在这天下里,你刘瑾是什么东西,你说赶人就赶人?
那些御史在那儿骂倒也罢了,你凑什么热闹?你还是不是朕的奴婢了,你不是该站在朕这边的吗?
朕是天子,朕富有四海,朕难道什么主都做不得?她们是青楼女子又如何,她们无论是什么,只要朕喜欢,他们能哄朕高兴就好了,哪里轮得到别人说三道四?
显然,这不啻是挑衅了朱厚照的权威了,在外朝,朱厚照没有这样的权威,难道到了内廷,也要任你们摆布?
朱厚照心里的愤怒,可想而知,猛地,他想到张太后当初劝他,想到那些御史痛斥他,现在倒好了,连刘瑾这个太监都如此了。
朱厚照冷冷一笑,道:“刘瑾,你真是越的胆大了,现在竟已知道自作主张了。”
刘瑾早料到陛下会震怒,只是真正面临的时候,终究还是慌了手脚。
他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他的生死荣辱也尽都掌握在陛下的手里,他不安地重重磕头道:“奴婢万死,万死。”
“万死?你就该万死!”朱厚照继续大吼,甚至气地将御案上的砚台拿起,狠狠地砸在了地上,这砚台顿时被摔了个粉碎。
朱厚照接着狞笑道:“你们这是将朕当做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