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看着叶春秋不同往常的反应,禁不住诧异道:“怎么了,你这是?别闹了,朕有正经事和你商量呢!”
见他一脸正儿八经的样子,叶春秋跨前几步,怒道:“陛下,昨日有几个蒙古女人寻到了我家……”
“呀。”朱厚照顿时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那弟妇岂不是要气死了?朕也略有耳闻,说是弟妇有些善妒,哎呀,春秋,你怎么也这样,这样是不对的,fēng_liú倒也罢了,谁不fēng_liú呢?可是你也没必要将她们请来家里啊,何况还是蒙古的女子?不过……蒙古的女子,确实……”朱厚照说到这里,眼眸里似乎闪着追忆。
叶春秋差点吐血,难得的展露了几分气急败坏,道:“臣的意思是,这些人是来寻叶春秋,可真正要寻的却是陛下。”
“呀……”只一瞬间,朱厚照脸色惨然。
其实关外fēng_liú的勾当,还有那些女人,回到京师后,他大多已是忘了,这很容易理解,他是天子,后宫佳丽三千,在大漠也不知睡了多少个帐篷,这对他来说,真有点像吃饭穿衣一样。
此时,他猛地回忆起来,自己似乎是当真对人说自己叫叶春秋……然后很错愕地看着叶春秋,一脸郁闷地道;“他们……他们当真寻来了?朕……还以为她们只是玩笑而已,这……”
朱厚照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二人则是四目相对。
朱厚照的目光,既有几分无奈,又带着几分惭愧。
而叶春秋的目光,却只有愤慨。
好像……是把人坑了。
朱厚照揉了揉鼻子,终于明白了叶春秋的怒气哪来了。
对朱厚照来说,叶春秋确实是个怕老婆的人,这可是刘瑾亲自打探过的,根据种种的迹象表明,叶春秋太洁身自好了,一个人洁身自好,往往意味着肯定有猫腻,而这猫腻,自然就是惧内了。
朱厚照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王静初拿着搓衣板狠狠地砸着叶春秋狗头的一幕,不禁打了个冷战,再看叶春秋,倒像是浑身毫发无损,不过……
这也容易理解,叶夫人好歹是名门闺秀出身,想必还是万事留一线的,这伤痛之处,肯定是寻常人看不见的地方。
他上下打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某种程度来说,他这惊诧,更像是在犯错被揭发之后的装死赖皮。
是呢,朕确实很惭愧,哎呀呀,很对不住,不过朕不能开口,且看春秋怎么说。
叶春秋咬牙切齿地道:“其中一个妇人,已经有了身孕……”
啊……
朱厚照的嘴顿时张大了,然后这长大的嘴静止,显出极为震撼的表情。
叶春秋气势汹汹地道:“陛下,现在怎么办才好?”
朱厚照一拍额头道:“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这话出自论语,若是寻常人,只听到罪在朕躬四字,多半以为皇帝这是认罪了。
而实际上,对叶春秋这种饱读诗书的人来说,这话却很刺耳,此话的大致意思是,我自己有罪,不要连累别人;可如果大家有罪,罪名由我一人承担。
什么叫做你一人承担?明明就是你特么的自己弄出来的,好吧?本来就是你的错,哪里来的若是大家都错了,错都在你自己一人的身上?
被叶春秋的目光逼视,朱厚照只得叹了口气,道:“哎,好罢,朕也没有想到会这样的,不是?此事……”他皱着眉,一脸犯难地道:“你说该当怎么办?”
叶春秋正色道:“王公和谢公已经过问了。”
朱厚照一听,面色一下子不少了,道:“都知道了?”
叶春秋气冲冲地道:“臣暂时担下了这份干系。”
朱厚照愣了一下,他现在终于知道叶春秋为何愤愤不平了。
若只是惹来一个麻烦,按理来说,也不该如此愤怒才是,唯一的解释就是,叶春秋很不甘愿地将这乌七八糟的事承担下来了。
朱厚照心里不禁有了几分感激,可是随即,却是摇头道:“别的事,让你担着是应当的,可是这等事,怎么能如此呢?太不仗义了,朕……朕决心……”
说到这里,叶春秋反倒是有些佩服朱厚照了,这家伙还是颇有担当嘛。
朱厚照却是给叶春秋来了盘冷水,道:“朕决心,让钱谦担着。”
“……”叶春秋看着朱厚照,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过。
朱厚照说到此处,似乎也觉得自己聪明,竟是神采飞扬起来:“哈,朕实在是太聪明了,小钱是万中无一人的人选,他本来就獐头鼠目、贼眉鼠眼的样子,一看就晓得不是好东西;何况,他也去过大漠,没错,就他了。”
叶春秋汗颜,虽然钱谦很多时候,不太是东西,可是看朱厚照毫不犹豫就要往钱谦头上扣s盆子的态度,叶春秋还是不禁有些于心不忍,叶春秋道:“陛下……”
朱厚照很无奈地看着叶春秋道:“朕也想认啊,可若是真的认了,怕是那些翰林和御史,今儿统统都要上吊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朕在大漠,快活的得意忘形了,哪里想到,人家会寻上门来的。”
“至于小钱,担下了这个干系,朕也不会亏待他的,这岂不是两全其美?”说着,他振振有词:“再者说了,朕也不害你,你和朕是兄弟,朕自然也在乎你的声誉,你就算肯承担,朕还不肯呢,朕和你是休戚与共,若是真让你被人取笑,岂不也是笑朕没有识人之明,居然跟这样的人结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