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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咖啡馆整理了一下思绪,苏佳慧去买了一本表演的书,她真后悔,没有多董安晨家带出几本打发时间。她看到女主糟糕的演技,真是为女主着急,她怎么能演得那么生硬呢?做作?如果是换作苏佳慧,她绝对不会这么处理,如果她演成这样,董安晨不得骂死她?忽然有一个念头涌上心头,董安晨不是想培养她做演员吧?怎么对戏的时候那么严格?当然,这个念头也是一闪而过,董安晨才没那么好心呢,他只是为难她罢了。
苏佳慧又走到一个小餐馆,她准备在这里吃饭,不回剧组吃盒饭了,天天吃盒饭,她的胃都有反感的意思了。窗外,人群熙熙攘攘,脸孔陌生,有的表情冷漠,有的面露焦急,有的一脸茫然。车辆也是各种颜色和款式啊,来来去去,走走停停。若想看大千世界的人间万象,坐在窗前,静心观望,这是最好的方法了。
苏佳慧站在窗口,脸上也有些茫然的感觉。这么多的人,没有一个是为她而来,不对,只有一个是为她而来,那就是她自己。这么多的车辆,没有一辆是为她停留,她忽然有些寂寞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常有,所以感觉特别失落。她以为离开了董安晨,远离了是非,人生便可以平静、安然。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董安晨,苏佳慧的食欲就大大减少了。
苏佳慧想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心事的心事,然后就叫了一碗面,她不好意思常时间在这餐厅闲呆下去,虽然没有吃饭的心情,还是完成任务般硬把面条咽下去。食不知味,寡淡无味,她忽然感觉人生就像这碗面,吃下去,也仅仅是果腹而已,是人最基本的生存需要。她真的就这样藏在剧组里?做场记助理?做道具助理?做不重要的群众演员?
苏佳慧,她把碗筷放下,在心里喊着自己的名字,苏佳慧,你是振作,这世界还很需要你。杂七杂八的工作,连茶水工也做过,这些没多少技术含量的临时工,虽然不被人重视,但每一项都是全新的,她为什么要自卑?对每项新的工作,她都应该兴奋地、耐心地研究和快速地融入。
其实她也不是一无所获,默默地看人家表演,也在学习着人家的各种长处。每当听着导演喊着:“灯光、摄像、录音,演员,都准备好了吗?”之后便是看她这个场记助理了,她拿着板子在摄像机前打一下,这便是一场戏的开始。若是要重拍,还要马上修改板上的数字。打板的工作有些简单,但是十分重要,感觉有些指挥的味道。
还记得第一次接触场记板,感觉十分新鲜。朱场记是老场记员了,大概是因为资历较深,一看到苏佳慧就开始训她,对场记的重要性作了大段描述:“千万别小看打板,这是在每个镜头开拍时需要打板用的。在板子上记录摄像机将要拍摄的集数、场数、镜数。然后被摄像机拍摄。如果没有这些,后期剪辑制作时就麻烦了,像一堆乱草一样,会治死一大批剪辑师。我跟你说多了,你是不是记不住?”
苏佳慧眨着眼睛:“还行。老师,这个板子叫什么?”她掂量着手里的板子。
“场记板啊,这是场记必须准备的三样东西,场记板、场记单、剧本,当然,你现在还只是个助理,只打好板子就行了。板子上面的内容先由我写,你熟悉了,再说。场记单你是做不了的,那个东西很复杂。你这么年轻,人也算漂亮,怎么会到处做临时工?我是看你还够机灵、勤快,专门喊你过来帮忙。”
“谢谢老师。”苏佳慧答所非问:“我会好好学习的,尽量不给你添麻烦。”她已经叫过两个人师父了,虽然嘴上不承认,但是也认可董安晨,在这个明星助理行业中,不管是好心还是恶意,她还是学到了一些东西,别的不说,至少站在镜头前,她已经被千锤百炼过,不会怵镜头,没有一般人那么紧张。而且也对影视制作有了些初步的了解和接触。
在影视中一个光鲜亮丽的镜头或是一个感人至深的画面,或是看起来轻松逗乐的桥段,在拍摄的时候并不轻松,常常要重复重复再重复,就为了所有人达到最好状态,达到最好的效果。难怪导演会脾气急,他像一个中间人,上有制片人、策划人,下有编剧、演员以及各个部门的人员,关系繁杂,千头万绪,还是资金限制、时间限制、人员限制,他不火大那才奇怪呢。
坐在宽大的玻璃窗前,苏佳慧时常会走神,想入非非,坐在拍摄片场中,在纷扰的人声中,她也会走神。远远地看着导演在那里发火,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反正是很生气的样子,手指这个人说几句,又指着那个人说几句,被批评的人也不敢辩解,只是点头。看到这一幕,苏佳慧又想到了那个讨厌的董安晨,虽然他也习惯于冷嘲热讽,对她很不友好,但是毕竟也有对她好的时候,也有维护她的时候,也有……一想到对戏的那个夜晚,现在想起来都上脸红心跳呢。她是傻了还是傻了呢?在他亲吻她的时候,她居然没有反抗,没有明显的反对,难道她是真的入戏了?对对台词而已,加点表情而已,带点动作而已,用点心而已,难道就是这些小小的而已,就让她不知不觉地入了戏吗?
董安晨的眼神在正经起来的时候,或深沉如水,或眼神笃定,或深情热烈,总之他的眼睛是会说话的眼睛,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