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杨安这么说,忐忑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看来,杨安并没有恶意,他或许是想要跟我说不方便让汉姆知道的事情。
于是,我跟着杨安出了矮房子,二人站在月光底下,面对这面,良久也没有说话。
而杨安虽然没有说话,但鼻子却时不时地对着天上的月亮吸了吸,他这一小动作彻底出卖了他!
他是僵尸!因为只有僵尸,才会在月圆之夜吸食月亮的精华!
按照杨安这吸食月亮精华的细微动作,或许他在僵尸的等级中并不高。听姑父说过,僵尸的等级越高,对月亮的依赖也就越少。如果是第一代和第二代僵尸,他们看起来和人并无差异。而第三代及其以下的僵尸或多或少还是需要吸食月亮的精华的。
月亮的精华就相当于人的氧气,他们是离不开月亮的!
“你是僵尸?”我问杨安,我也紧张起来。虽然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遇到僵尸,但对僵尸依旧心有余悸。
“你呢?”杨安并没有回答我,他反问我,“你是来收服我的吗?”
我摇了摇头,道:“按照我现在的功力,不一定能收服得了你。”
杨安听后,上下大量了我一会儿,才道:“也许吧。”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儿,才吸食一口月亮光,“见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很不安,我担心你是来收服我的。你知道吗?这一千年来,我碰到过很多你这样的驱魔师,他们都试图收服我,但最终都被我给打死了。”
“这一点也不奇怪,”我笑道,“学艺不精,被你打死怨不得谁。”
“但是你知道吗?”杨安道,“我真的不想杀他们,我也不想和你们驱魔师为敌,为什么你们总是不肯放过我呢?”
“也许这就是宿命吧。”我回答杨安,“这就是你和我的宿命,也是驱魔师和僵尸的宿命。”
“你这么相信宿命论?”杨安这时本来佝偻的身躯越来越健壮、高大、威猛,他似乎从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突然变成了一名年轻力壮的二十多岁的汉子。
我知道,这才是杨安的本来的面目。
僵尸是不老、不死、不灭的。如果杨安是在五六十岁被咬死的话,自然就是一名老态龙钟的老者。但杨安刚才的老态龙钟像以及佝偻的身躯明显是伪装出来的,当杨安现出了自己本来的面目的时候我一点也不奇怪。
“我不知道,”我回答杨安,“宿命不宿命我真的不知道。”说到这里,我叹了口气。
驱魔师与僵尸是天敌,命中注定只能是对手、敌人,不能当朋友或者知己。这在我来伦敦之前,我一直坚信这个真理,遇到僵尸的时候会毫不犹豫地将僵尸杀死!但经历过汉克斯和安雅一事之后,我对僵尸的态度大有好改,开始变得犹豫不决。
就拿现在来说,明知道杨安是僵尸,我却还一直站在他的对面和他心平气和的聊天。换做从前,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俩大战多少回合了。
“其实,在这之前,我的确坚信驱魔师和僵尸是不能兼容的。”我对着杨安说道,“就好像一山不能容二虎一样,上帝既然创造了我们两类物种,就是需要我们相互牵制。或许,这就是命运,这就是宿命。”
“可是我一点也不相信命运。”杨安说道,“这一千年以来,我经历过无数次生离死别,也看淡了生死。这并不是因为我长生不死,而是因为在经历过身边的人生生死死无数轮回之后才看淡的。但我却已然不相信命运,如果相信命运的话,穷人就只能一辈子穷了,富人就能一辈子富了!”
“不知道你听说过一句古话没有?”杨安突然问我。
“你说的是那句呢?”我问杨安,毕竟中国的古话这么多,而且每一句都颇有意味,我可不知道他说的是哪句话。
杨安道:“穷,穷不过三代。富,富不过三代。”他说完这句后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可是我看到很多家族从一千年前一直到现在都富得流油,也有一些家族这一千年以来一直穷得叮当响。难道这也是宿命?”
“是的。”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觉得你举得这个例子刚好印证了宿命论。”
“不,不是的。”杨安道,“我曾经去地府翻过生死簿,上面就写着那一句古话:穷,穷不过三代。富,富不过三代。如果真的是宿命作祟,穷人三代后早就富得流油了,富人三代后早就穷得叮当响了。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不知道杨先生知不知道,控制宿命的其实有三本书,一本天书、一本地书还有一本是人书。你之前看到的《生死簿》,也就是常说的地书。他只是控制着人的生离死别,却无法控制着人的发展轨迹。”我对着杨安说道。
“这我自然知道,”杨安道,“控制着人的发展轨迹的其实是天书,也就是世人常说的《无字天书》。《无字天书》之所以无字,并不是因为真的没有字,而是它上面的字普通的人是看不懂的,只有有机缘的人才能读得懂无字天书。”
“不错,”我接着道,“而控制人类的七情六欲的书就是人书,也就是世人常说的《皇极经世书》。”
“没想到你懂得还是蛮多的,”杨安赞叹道,“这一千年来,我见过无数个驱魔师,但像你这样的,不多。印象中,不超过三个。”
“谢谢,”我道,“我可没有你这么见多识广。在你之前,我也就只见过一个半的僵尸。”
“一个半?”杨安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