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宁云的平静生活不同。
周翼这几日并不好过,他这几天情绪极差,根本就不想出门,若是不是这次的国宴,他无论如何都要出席,他多半是要找理由推辞各种宴请的。
当日,得知兰庄兄妹被人救走,在京郊坐镇的他当时就摔了茶杯。
这事他自认为做的极为机密,没想到居然在最后功亏于溃,属下跪在地上不敢说话,茶杯碎片擦过脸颊,他们躲都不躲的受了。
而现在,不仅赵猛胜被锦衣卫的人拿住下了诏狱,听说梁佐勋已经派人前往益阳!
不知梁佐勋是在追查何处的逃犯,竟然一直紧咬不放,若是深查下去,自己苦心布下的棋子就得放弃了。
重金收买了一个锦衣卫百户,得到的消息不过是,梁佐勋在追查一个令锦衣卫头疼不已的罪犯,有确切的把握,是和赵猛胜有关联。这才紧追不放,所有人都下了诏狱,不问出点东西决不罢休。
赵猛胜是他的部下搜罗的山贼,专帮他处理下不便动手的杂事没,素日里倒也好用,并未过多计较他的其他毛病。
谁知他竟会惹上锦衣卫的要犯!
私藏钦犯,可是极重的罪!
最关键的是,可能会把自己牵连进去!
好容易才能和锦衣卫指挥使搭上线,不求他倾力相助,至少能做到在皇位争夺中两不相帮。
想到这里,周翼就是满腔怒火!
连砸了好几样东西之后,周翼重新坐回椅子上,用手咚咚敲着椅子扶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和我详细说一下?人已经回了宁府?咱们的手尾可处理干净了?别叫锦衣卫觉察出端倪来!”
属下壮着胆子回到,“禀殿下,我们打听到的消息是,宁府两位小姐去洗心禅寺许愿,景王和燕王邀请她们顺路去自己庄子游玩几天,燕王和宁大小姐在路上遇见了这两人求救,就救下了人。
倒也是巧了,那女人据说长的和宁府二小姐有些相像,宁府因着二小姐,对那女人下了本钱的救治,御医都请了几个呢。”
周翼顿时停了手指的动作,摸着下巴蹙眉问道,“和二小姐很像?”
属下点头,发现主子情绪转变,赶紧转了话题,“我们买通的宁府下人是这么说的,说是眼睛一模一样,现在宁府里没人不知道这件事,都觉得是二小姐和她的缘分呢。”
想到自己苦心策划了这么久的事情,就这样泡汤了,周翼气的狠狠一拳砸在了小桌上,将小桌砸的四分五裂,冷然说道,“既入了宁府,我们也不能在京师明着抢人,这女人活着没用,死了才有大用。小王这么多的心血和布置,白白便宜了宁家了!”
说到宁家,不免想起了宁家的那两朵姐妹花。
明艳大方的宁月,初见时很是让他惊艳,过后也一直念念不忘。周崇与他抢人,他极为不悦,却能忍住心中的冲动,继续对着周崇和宁月和颜悦色的说话,展示自己的风度。
对上了妹妹宁云,他就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最初救下宁璞玉,当真是看着宁云急得要哭的份上才肯动作,为的也是能亲近佳人。
和姐姐相比,妹妹不张扬、不起眼。从得到的情报来看,也一向安分守己,既不出彩也叫人挑不出毛病,总是安静的站在姐姐身后,被姐姐的光芒盖住了风头。
没想到一向低调的宁二小姐,竟是如此深藏不露!
想起了自己与她初次见面,她虽然狼狈,却落落大方的道谢,还有空为自己介绍庶妹;在宴会上的那曲凤求凰,真真的是弹到了自己的心里,想起她泡茶时的恬静笑容,和她在国宴时的沉着冷静,周翼就连属下还跪在地上都忘了。
自己可是一连救了她两次!她凭什么对周泉露出会心笑容,却又对他客气的应付?
凭什么无视他的存在?!
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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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母亲请完安,陪她选了几套出席宴会时的衣裙和头面首饰,日头很大时,宁云才走回自己的小院。
走过长长蜿蜒的游廊,宁云习惯性的看向自己小院的一角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如她期待的摆了一盆红色的小花儿花盆。
这是在府里的锦衣卫探子摆的,告诉她,卫毅已收到了她的消息,晚上会过来找她。
脚步没有丝毫停滞,心中却在感叹,女人实在是太不方便了,男人可以随便离家,而女人却不能随便的走动。
华灯初上,宁府里到处挂了半人高的气死风灯,将整个府邸照的犹如白昼。
睡之前,照例去查看了兰岚无恙,看着桌上墨迹未干的信纸,宁云摇了摇头,为她将信纸耐心吹干,“你若是再这样不顾惜自己身体的强撑着写信,我就不准你再写了。”
兰岚一听,连忙一口喝干了侍女递来的药,求饶央求道,“好妹妹,我再不写这么多了,每天只写一点点。”
看她着急的拿手指比划着长短,宁云笑着坐在她的床前扶她躺下,为她掖好被角,“来日方长,情话也要细水长流,哪能一口气说完,那你以后见了他说什么?”
两人又说了一阵子,兰岚服了药,说话间就沉沉睡去,宁云这才走回自己的房间,遣了墨竹绿萼,独自回房。
房中早点了龟鹤延年灯,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化装成了凌风的卫毅静静的站在墙前,一手轻轻拎起薄纱的一角,翻看着暂挂在墙上的紫藤花绣品。
听见她快速栓门声,卫毅这才转过头来,“早就听闻宁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