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怕把他吵醒,顾小鱼真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要不是心疼他累了这么久的话,她早咬人了! 一整晚都没睡踏实,顾小鱼还不太习惯身边突然多出的炙热气息。江喻白倒睡得挺安稳,后半夜顾小鱼又醒了一次,他没醒,抱着她一动不动,唇有意无意地吻着她额头。 他在外挺威风的,从没有一个人认为他不威风。就连顾小鱼第一次见他,也为他身上的气势所倾倒。 可是就这么一个威风帅气的警官,怎么一到她面前,不是接二连三得踢网线就是把粥煮成了夹生干饭,不是给她吹一头“金毛狮王”就是搂着她叫她没法入睡……跟个熊孩子似得,旧熊事儿呢? 顾小鱼可算是中了他的毒,着了他的道,拿他没法子。一路被忽悠着上了贼船,都到现在了,哪有弃船而去的道理? 这个臭二白!他就这么睡过去了,都不管她! 顾小鱼想不过,张嘴就是一口,狠狠咬在他肩上。 咬得牙齿都快镶进他血肉里,江队长竟然也不醒,若无其事搂着她,睡得死沉。 半夜时间过去,他下巴上的胡子都快长青了。刚刚冒出头的胡茬直让人想起那日他来家里组装自行车时,露出的那段结实有力的胳膊,男人味十足。 顾小鱼气无可气,辗转反侧,偷看了他好一阵子,终于忍不住抬头亲了他一下。 他反应迅速,紧跟着皱了眉。吓得顾小鱼赶紧闭上了眼,却听他自个儿哼哼了几声,似梦似醒地嘀咕着“睡觉了媳妇儿,我在,不怕的”。 做梦也还想着她呢?顾小鱼有些好笑,抬头又想亲他。 心有灵犀似得,他正好低头吻过来,不偏不倚地吻在她唇上。唇齿相接,江喻白习惯性地加深力道,直叫她身形一颤,久久沉浸,无法自拔。 枕边人呼吸平静,还睡的香。 顾小鱼却心思荡漾,难以自已。 钟楼的时钟不知道敲了多少下,后半夜的蓉城深陷在这万籁俱寂里。无边的夜色孕育着最博大的温柔,悉心安抚着每一个精疲力竭的归人。 顾小鱼却彻底失眠了。 身边男人沉沉睡着。月光之下,他纵使疲惫的也刚毅不改的侧脸凭生出几分柔和。顾小鱼不禁动手摸了摸,有点粗糙,割手。 常年在外出警,这风餐露宿的,他自然留不酌皮肤。不过话说回来,大老爷们嘛,特别是并不娘娘腔的大老爷们,本来就这样。不像女孩子那般对皮肤和装扮上心,心思都务实的放在了其他地方,譬如说工作。 江队长虽然五官标致,俊朗不凡,可本质上也还是个糙老爷们。瞧他那一贫如洗的洗漱台和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衣柜就该知道了,他压根就不打扮自己,仗着帅,吃老本。 想着这个睡着了还琢磨着要保护她的糙汉子,顾小鱼顿时就有些心疼。 学生时代收到手软的情书上无一例外的向她倾述了浓情蜜意。“我爱你”三个字,顾小鱼见怪不怪。几乎每个男人写给她情书的男人都曾对她说,如此多人说过,却从没有一个人让她感受到这三个字的真谛。 江喻白不一样。 这个糙汉子从不与她立山盟海誓,只在细微之间叫她心神荡漾,心甘情愿得跟着他走,明知是贼船也不愿意下。 过了春节便是春天,严冬的寒气却尚未消停,天色也亮得迟。这时候外头却有阵阵鸡鸣声响起,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公鸡,每当五六点时,顾小鱼在家也能听到这个声音。 不忍心叫醒他,顾小鱼偷偷吻了吻他冒着胡茬的下巴,搂着他,往他胸口上蹭近了些。 在他怀里一夜无眠,等到天快亮了,抱着他,反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这一觉睡得挺沉。她醒来的时候,外头天已经大亮。 顾小鱼摸了摸身侧。江喻白不在。 那侧的被窝还是暖的,顾小鱼愣了会儿神,想起江队长得赶早飞回海南继续工作,心里难免一阵失落。翻了个身,正打算补觉,屋门外却突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一听这声音,顾小鱼眼睛都还睁不开,腿却跟长错了身体似得,飞快地往外面冲。 低沉却不沙哑,中气十足,那是江喻白的声音。江喻白就在外头,味道若隐若现地往她鼻子里飘。 顾小鱼一溜儿冲上去抱紧他后腰,他大概是有点习惯这种突然袭击了,没有惊讶,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反而是顾小鱼万分不舍,撒着娇轻喃:“我还以为你走了。” 他抿了唇,轻轻地笑,解放了刻意压低的嗓音,柔声哄着:“还没走呢,睡醒了,媳妇儿?” 顾小鱼摇头,脸埋在他后肩上蹭了又蹭:“没够,还想再睡会儿。” “那再去睡会儿。” “不睡了,”顾小鱼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更卖力地蹭着他后肩,“二白你什么时候走,我送你去机场,换衣服去。” “今天不走了,”江喻白却道,不急不慢地开口,“海南那边有了直接证据,要去抓嫌疑人了。林深今早上飞回来,我没开机,康子过来通知我。” “康子?”顾小鱼睁了眼,正想问里飞康是不是来了,迎面便瞧见里飞康杵在客厅里,与她四目相对,一脸吃了狗屎的表情。 顾小鱼一阵无语:“……康子,你怎么来了?” 里飞康没解释,定定地愣了一会儿,突然嚷嚷起来:“卧槽嫂子,这尼玛,昨天昨天昨天,昨天我还以为你两演戏呢,这这这——” 这都同居了,同从一间屋子里出来,顾小鱼还穿着江喻白的衣服……不摆明在麦上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演戏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