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死而复生从鹿谨家的床上醒来开始,只能这样谨小慎微地蛰伏,保全自己,听话讨巧,虽不苟且却并不是我本意的活着。等待到白贤兰焱他们,回家,才是我最应当做的,是我的归宿,不是么?
然而,这条不知道是喜剧亦或是悲剧的漫漫长路走到现在,有谁还会真的纵容我?我又有什么放肆的资格?
想哭就哭。
此刻水晶的话,让我本就脆弱紧绷,即将崩溃的心理防线彻底坍塌断掉,抱上她第一次不计后果,不管不顾地宣泄,号啕大哭起来。
“多少年了,我们这些人里从来就只有我一个女的,我等到你容易么?”她回抱住我,温声细语,一下下轻轻摩挲顺着我的后背安慰。
终于等到我。
原来还是有人在期待着我的,而且我与这个人无关暧昧,无关爱情。
她是我的女魔头,我的损友,我的后盾。
更是我的姐们儿。
良久。
哭得我头晕眼花,但那重压心上的负荷感也悄然逝去。
见我收声不少,水晶拍拍我的肩膀,“我不是他们那些男人,我不参与也不想参与他们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只想要我姐们儿和她一个点头同意。”许是被我爆发的情绪所感染,她的声音中带着哽咽。
“什么?你说。”我松开双臂,抽抽噎噎地瞧着她。
她瑶鼻泛红,目中含泪,却并未落下,凝视我,朱唇微启,“活着。”
嗓音不大,且只有两个字,简简单单,可同时又掷地有声,份量十足地劈头砸向了我。
“............”我身子一颤,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颦眉蹙頞,继续道,“就算有两个纯血在这儿坐镇,初拥也得你自己有想被转化,想活下去的**,但我们都觉得你现在这状态......如果不是形势所迫,其实应该再等等的......”
欲言又止,有些话并未点透说完。
我见向来都是大刀阔斧,雷厉风行的她,这次语气连着表情都很是沉吟不决,瞻前顾后,随意抹抹脸上的泪渍,张口便问,“发生什么了?”
“这事儿太复杂,我都看不明白,你就别管了。”她没有答我,但我相信,她既然这么说,就肯定是真的不清楚,我俩这点差不多的,都是一贯不太喜欢掺和进那些男人们的圈子中。顿了顿,她又道,“我只是想要你答应我,活下来。”
语气坚定,却也带着浓浓的恳求。
我别过头,一语未言。
她抓上我的肩膀,“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就甘心这样不清不楚地被那两个狼族给放弃吗?凡哥鹿哥包括那个大冰碴子,他们你就真的一点儿都不动心吗?你知道选这个地方选这个时间给你初拥,那三个智障准备了多少吗?你也差不多该明白血族甄选发展新成员有多难,你就真能铁石心肠到让我连你这唯一一个同群体的姐们儿都没有吗?!”
亲情、爱情、友情,她的连串问题,每一个都让我茫然失措,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真的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是想的。
但是,既成事实,别说我极可能再没有机会去问为什么,即便有,我要去问吗?像一个痴缠爱人的疯子和失败者,这样做除了将自己永不结痂的心底伤疤扯开,任由他们嘲讽、奚落、撕裂,还有其他的结果吗?抛下最后的尊严,能换回我想要的吗?人生中太多事情,从开始被拿起来的时候,就要想到将来会被放下去的可能,不是吗?
显然,我明白这个道理,却没有做好这个准备。
为我做了那么多,却只字不提,为那样千万中都未见得能挑一,围着我一下就是三个的男人一点儿不动心吗?不是我不动心,是这样的我,还有心可动吗?
活下来,对我,水晶的要求显然已经低到不能再低。
然而,是我一心求死吗?行将就木也并不是我的本愿啊。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不能辜负白贤和兰焱的感情,不能推卸对奶包的责任,教条一般不能这样,不能那样,越来越多的充斥在我的世界中,却唯独渐渐没了我自己。而现在,那些支撑着我走下去的几乎都已经消逝不再,只留下渺小到近乎没有了存在感的我一人在那里,正如生命不能承受之轻,人生的信念,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我不知道。
这不是木人石心的无情,是我命由人不由我,无计可施的无奈。木已成舟,我已非人,狼族亦或血族,命运弄人,从来容不得我说不,而是我必须去接受,去融入,去转化。转化的最终成败好像是在我的心思意念之间,但与否却不在。
生或死,这决定权我只有一半。彷徨无解,不知去向,是因为如今从根本上哪条路都差不多。
刚刚才发泄过,轻松和缓一些的心情,此刻好像再次如坠谷底,也许,我根本就未曾从谷底走出。
“我都快被你给气死了!你倔死算了!上次还说这辈子没一件事儿是由着你自己的!一年多不转化,不是凡哥和鹿哥由着你,可能么?!不是他俩看着你跟温予淼在一块儿的时候最放得开,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所以明着暗着保护你也让你跟他一起,你能跟他好那么久甚至谈那个什么扯淡的恋爱么?!你有没有心啊你?!!!”她的声音不断拔高,最后更是近似咆哮。
她当头棒喝的质问让我恍惚,吴煜凡和鹿谨,他们两人竟然真的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