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手里这画像,陛下就不再客气了。
当下亲领着雪无痕和绥绥,带人直接闯了无尘宫。
他也给了银娥面子,带进去的都是干净的女祭司,然后直接把还在病榻上修生养息的银娥给带了出来。
银娥有些吃惊,望着陛下,道:“您不能……”
女神享有的特权,从皇朝开辟初期以来就被写入了天律。而她独一无二,若是真的动了她,皇朝和人界都无月升之时!
陛下看了看她屋子里那干净得几乎透明的琉璃椅子,想了想,并没有坐下,只是道:“孤是来救你的,银娥。”
绥绥笑了笑,道:“给女神开嘴。”
银娥来不及尖叫,就被左右祭司按在了地上,硬扯起头掰开了嘴。接下来发生的事简直堪称是银娥这辈子见过的最恶心的事!
绥绥直接拿了一把狐狸毛,塞进了她嘴里。
银娥挣得双目殷红,脸上细嫩的皮肉也开始爆红,喘着粗气,看样子是拼了命也想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可她倒是用力吐出来了,吐出来的却是浓稠的黑绿色液体……
刹那间浓重的腥臭味几乎灌满了整个冰清玉洁的宫殿,银娥要疯了!
绥绥道:“这个时候,就别顾着爱干净了……”
他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很欣喜,银娥果然吐了那物出来!
可是银娥却只顾拼命抹着嘴巴,似乎想要制止自己再吐那东西出来,完全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绥绥皱了皱眉。这世上怎会有这样不识好歹的女人?她都死到临头了,竟还只顾着爱干净?
刚想说些什么,他身边的拂谣却轻轻拉了他一下。绥绥愣了愣。
拂谣知道银娥的洁癖太过夸张,惹人厌恶。可这习惯都已经保持了万年有余,哪里是说能改就能改掉的?这个时候,给她一点时间让她自己消化一下,也是应该的。
银娥趴在地上吐了整整有半个时辰,然后玉兔含泪捧了无尘水过来给她漱口。
陛下和绥绥又耐着性子等她漱口完毕。
好在身为日月双神之一,银娥到底是大气的,虽然遇到这种事情,比拆了她的骨头还让她觉得恐怖。
喘息之后她逐渐恢复了过来,抬起无神的双眼看着陛下,缓慢道:“我这是,怎么了……”
陛下看着也觉得膈应了。虽然在他看来吐点东西其实不是多大的事情,没想到银娥竟然像是被弄掉了半条命一样。
他抬了抬手,让人扶着她坐下,才道:“国卿。”
绥绥笑了笑,终于轮到他登场了!
他让人拿出画像,给银娥看,道:“有印象吗?”
银娥看了一眼,喃喃道:“侯鼓延……”
建木当初就和银娥的部族离得很近,侯鼓延是一位特殊的神明,他是伏羲氏王族,却自愿守护建木。这一代混血银娥,是神妖战争尾期诞生的混血儿。她自然也见过侯鼓延。
只不过,侯鼓延死的时候,她还是个孩童。而她和侯鼓延更称不上有什么交情,作为邻居,也不过远远见过一面。
她不明白,国卿拿出侯鼓延的画像来,是什么意思?
绥绥道:“这幅画像上的人,很可能是你孩子的父亲。”
银娥皱了皱眉:“我并未与任何人交。更何况,侯鼓延死了很久了。”
“你说的没错。我也觉得不合理。就算侯鼓延复活,与你生了个儿子,以他伏羲王族的血统,怎么会养下一个那样血统的孩子?”
银娥低下了头。那孩子血统很一般,她看出来了。但是毕竟刚生下来不久,又被她抛弃了,她心里正不适,因此,很不愿意详细讨论和那个孩子有关的细节。
“那国卿说,是怎么回事?”
“你体内,有草木寄生一类的蛊毒。”绥绥道。
其实刚开始他是怀疑。所以他塞了一把狐狸毛入银娥嘴里。蛊物有厮杀的本能,安居母体尚好,若是感觉到外来力量,必定会本能性反扑。而绥绥那狐狸毛对于银娥的身体来说,自然是异物。
当年侯鼓延是殉了建木,其元神已经化为建木的养料,被建木吸收。
那么这个时候,便是有和侯鼓延关系密切,长相相同的东西,从建木上复活……那也已经,不是当年那位天神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应该是建木上的一种……寄生兽。”绥绥道。
银娥的手颤了颤,道:“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绥绥看了她一眼,道:“建木从去年开始,就变得没什么精神。我们一直奇怪,这是为何……百般诊断,却都没有结果。直到现在,我们才明白,那是因为,你怀孕了。”
银娥愕然道:“我怀孕,跟建木有什么关系?”
因为,银娥是那寄生兽另寻的宿体。它不能再靠银娥供给,自然又只好转而去吸建木的养分。
那兽必定存在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光靠寄生在建木身上,迟早是要把建木给吸干的。而这个时候,住在建木附近,又孤僻自闭的银娥,就成了它最好的选择。
这种草木寄生的蛊毒,绥绥在上古时期见识过一次。那必须是最纯正的神木之上,加以上神或是大妖的元神残余,并且吸饱天地之灵,养出来的寄生兽,体内所带的毒物。这些苛刻的条件,缺一不可。
这种寄生兽靠交合补给自己,一次交合后,便将自己身上的蛊毒深深种入对方身体里,从此便寄生在对方身上,不定时地交合,给喂养一样。上古时期那头寄生兽是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