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
梦里她死了,被僵尸掐死了。可事实上,她第二天是被阿婆叫醒的,就在镇中阿婆租住的简陋茅屋里,据屋子主人那个泼辣的寡妇讲前天晚上她放完灯很早就回来了的,遇到她竟连个照呼都没打。听那寡妇插着腰唾沫星子四溅,琉璃还感觉自己的大脑晕晕呼呼的。
她探查体内,五年积攒下来的灵力也并没有消失,甚至比之前更凝实了些。不去多想,琉璃翻身下床,手腕竟被一个坚硬的东西咯了一下,抬手一看,腕上不知为何竟多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漆黑的链圈,有一小指宽,上面没有任何雕镂纹样,看起来就与普通铁环没什么两样,实在没什么装饰价值。用灵识探查一番,琉璃没有发现任何奇异之处,但悲催的是,琉璃竟没法把这个看起来普通的铁圈摘下来!试了很多种法子,琉璃最后却只得出了一个结论:除非把手砍下来!身为一只妖却对付不了一个铁圈,琉璃很有挫败感。既然没什么危害,琉璃也就不再去管它,只把圈子藏在宽大的衣袖里,毕竟那铁环长得实在是有碍观瞻。
杏花春雨,又是一年匆匆过去。
炊烟袅袅,溪水潺潺,秀水村还似之前那样秀丽宜人。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淳朴的村民们还和之前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黄发垂髫,怡然而乐。然而一副锈迹斑斑的铁锁挂在了村口的茅屋上,似在诉说着有些东西却是和之前不一样了。
林荫斑驳,翠鸟轻啼,溪边浣洗的妇人们正七嘴八舌的聊着家长里短——
“听说木阿公家的廷中娃子来信儿了,据说是做了大官儿,让木家老两口过去享福呢!”身着蓝色碎花布衣的黝黑妇人边搓洗边道。
“什么传信儿啊,是派人来接了,我家那口子可是看见了,那小厮穿的都比镇上大户人家的公子要好!”另一俏丽村妇反驳道。
“嗬!那得多大的官啊!”
“木家老两口算是没白等啊,算算都九年······快十年了!”
“咱们这山窝窝里可飞出了个金凤凰啊!”妇人们的羡滟声和着清澈的溪流声在山间飘荡,只不过木家老两口却是听不到了。
此时的琉璃一家正坐在舒适的马车里,行进在青云镇通往梁衡郡的官道上,驾车的正是木廷中派来接木家二老的两名小厮。
两名小厮一个叫余多,一个叫余少,是一对孪生兄弟。余多憨厚,余少精明,两兄弟经常给木家老两口讲一些京城趣闻,给烦闷的旅途带来了不少乐趣。
在官路上颠簸了七日的琉璃早没了去往京城的激动与兴奋,加上天气愈发闷热,琉璃在马车上无精打采,终于,马车在傍晚时分进了梁衡郡。七日的风餐露宿,琉璃无暇顾及梁衡郡热闹的夜景,趴在客栈的大床上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晚风轻拂,床前的小窗“吱呀”一声被风吹开,露出墨色的夜和清冷的月光透出迷蒙的光晕。素白色纱帐被风轻轻撩起,露出女子娇柔的睡颜。
恍惚间,女子床边竟现出一个清绝俊逸的身影,墨色暗纹长袍,玄纹云袖,一头乌发直泻而下,邪眉入鬓,发丝低垂,散发着邪魅的气息,竟没见过如此绝世风华的人!莹白的脸庞上嵌着一双冷傲孤绝的眼睛,细看过去,那双眼睛竟然也是金色!只见男子修长苍白的手指轻轻抚上琉璃温润的睡脸,原本清冷的眼中瞬间盛满温柔。
许是感到脸上温热,琉璃嘤咛一声,循着热源靠去,竟是把那只手拥在了怀里!男子邪魅的嘴角漾出一丝温柔的笑意,手臂微动,顺势把琉璃拥入了怀里,动作轻柔的如怀抱着绝世珍宝般。摩挲着女子顺滑的发丝,男子薄唇轻吻上女子鬓角,“等我·········”
琉璃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仿佛做了一个极美的梦,琉璃感觉心口满满的,腕上的铁环似有灵性般散发出一种舒适的温度。
一夜美梦,琉璃今天心情也是极好,得知今天要在梁衡郡休整一日,跟木家爹娘欢欢喜喜的吃过早饭后,琉璃便与余家兄弟分别到集市上去采办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