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内,卫申末、林酉初、甄百川三人蹲在墙角,低着脑袋窃窃私语。他们虽然想之前曹县令冷言冷语,是不知道这间牢房关的是他们,可他们也知那种可能极小,心中是在难以安定,便一直在墙角偷听。
两间牢房中间仅隔了一个过道,离得并不是很远。加上张玄清与曹县令对话时,旁人不敢开口打搅。故两人声音虽然不大,却也让卫申末这三人隐隐约约听到了些。
“他们说的是什么?什么妖怪西方人?什么金发碧眼黑脸黑皮肤?”
毕竟听清的不多,等曹县令带着邢师爷离开,甄百川就忍不住向卫申末、林酉初二人发出疑问。觉得是自己耳背,他们两个人年轻,听到的能多点。
林酉初苦笑答道:“甄长老,他们说的什么,属下也没听清楚。就不知卫护法听没听得真切?”
卫申末摇头道:“我也没听太清,好像是讨论一个犯人……”躬起身,扒着脑袋向窗户外望了望,看到的却只是窦天德等狱卒衙役压着阿罗本出去的背影。
因为担心张玄清撒谎,阿罗本真的是妖怪,会吃人。窦天德等狱卒加上曹县令带来的衙役,一共有二十多个人,押着阿罗本往外走。卫申末看到的背影,也只是狱卒跟衙役的,却没看到阿罗本。
瞅了几眼,等窦天德一行人身影消失,他也没能看明白。便再次蹲下身,道:“甄师叔、林堂主,咱们就别管这些有的没的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多想想要怎么出去罢!”
甄百川、林酉初一想也对,当下撇开曹县令和张玄清谈论了什么的话题,继续商讨脱身之计。
另一边,张玄清等人的牢房。经过曹县令那么一打岔,众人终于不再紧抓着阿罗本的问题不放,也回到了怎么能为自己脱罪的这个问题上面。
当先开口的还是胡老爷,他有儿有女,牵挂多多,是众人里面最着急的。想到之前张玄清胸有成竹的模样,便问:“张真人,您给胡某透个底,是不是已经想到了出去的办法?如是有,就告诉胡某吧。胡某老了,心里可经不起折腾。”
其次便是狄仁英,他也是上有老下有小,更有一家子丫鬟下人乃至掌柜伙计等着他养活呢。尤其他还带着他弟弟,紧跟在胡老爷之后便问:“是啊张真人,这虎头牢,可非同小可。再说那曹县令反复无常,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如您有办法,还是快快使出来,让大家出去吧!”
就连钟馗都不由催促:“胡贤弟、胡夫人还在家里等消息,张真人,您若有脱身之计,您就快快说罢!”他之前一直隐身,在张玄清等人之前被关入这牢房时现了一次身,但曹县令等人忽然来此,他便又再次隐身了。直至曹县令离开,张玄清等人再次被关进这牢房,没有外人在场了,他才又再次显出身形。
面对大家一对对期待的目光,张玄清面不改色心不跳,淡淡一笑:“什么脱身之计?贫道没有啊。”
胡老爷:“……”
狄仁英:“……”
钟馗:“……”
李元霸:“……”
罗思远:“……”
虽然不知大家做什么,狄仁杰也:“……”
在座的所有人中,除了狄仁杰年纪太小,没想过这个,其余人都以为张玄清心中早有定计,尤其是对他最有信心的罗思远、李元霸二人。
可现在他说什么?
没有啊?
还啊?
那么平淡的语气?
要点脸不要!
胡老爷甚至气得浑身直哆嗦,或者说吓得:你没有办法你倒是早说啊,我若是说点好话,塞些银子,求求曹县令,说不定还能放咱们一条生路。现在倒好,你装得一脸成竹在胜券在握的样子,让我们把曹县令得罪了个彻底,你这还让不让人活?
其余人虽没胡老爷这般想法,可也觉得张玄清是个坑,是个神坑、巨坑、特大坑。亏得他们还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好嘛,合着你也一点希望没有?
见大家一个个嘴角抽搐有气没处发的样子,张玄清亦感讪然。干咳一声,道:“那个……大家不用担心。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放心吧,会有办法的。”
车到山前必有路?
船到桥头自然直?
是,自古是有这句话不假,之前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可现在……
有您搁这儿待着,怕是车到山前没有路,船到桥头自然沉罢!
众人对张玄清的话十分怀疑。若是之前,张玄清说这句话他们自然是信的;但事到如今,他们怕再信就不是关监狱了,直接菜市口斩首示众都没准。
沉默半晌,还是钟馗首先将寂静打破:“罢了,既然真人也没有办法,那我现在就回去吧。天也不早了,想胡贤弟也应该从他那余伯伯那回去了,而且胡夫人也在家里等着消息。我去找他们商量商量。——对了,胡老爷,你那位姓余的朋友,信不信得过?”
不管有多失落、有多气氛,胡老爷终归不是寻常人,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还是有点的。努力使自己沉下心来,答道:“这位钟先生说的是余伯爻吧?胡某认识的人中,就他和官府有关系,更与邢师爷说得上话,而且我们也是老关系了。不过……他这人比较贪,更胆小怕事。若是一般罪名,他不用胡某去求,主动都会帮我。但如今这事——唉!这事太大了,几十条人命,他恐怕躲都躲不及呢。”
“那可就难办了。”钟馗闻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