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静悄悄的,落针可闻。众人都屏住呼吸,等待曹县令说出他心中的“定数”。
在众人的注视中,就见曹县令坐在“明镜高悬”的匾额下,板着一张脸,却沉默下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众人大气都不敢出,尤其卫申末、甄百川、林酉初三人,生怕曹县令说心中的“定数”是他们。
大概过得小半刻时间,就见曹县令蓦然转首,看着张玄清喝道:“你这恶道,端得狡猾,本官都险些被你蒙骗过去……”
“大人英明!大人英明!”没等曹县令说完,卫申末、林酉初相继高呼,连甄百川这老头都抚须而笑。
曹县令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显然是认定了张玄清就是真凶!
见三人如此反应,李元霸也明白过来。当即就是一声怒喝:“你这狗官,到了此时,竟还敢冤枉我家真人?”
“大胆!”曹县令此时也不怕了……或者说他一直没有怕过,怕的一直是衙役。陡然一声爆喝,啪的一拍惊堂木,双眼暴睁:“你这莽夫,再敢扰乱公堂,信不信本官立刻将你打入死牢?”
“有本事你就来!”李元霸也不是个忍得下气的,抡着大锤就要冲着曹县令脑袋上仍。
张玄清紧忙将其拦下,打衙役没事,杀官可不是闹着玩的。将李元霸挡在身后,冲着曹县令抱拳:“大人,不知为何就认定了贫道是真凶?究竟有何根据?”
卫申末在旁边讽刺:“大人说是你杀的,便是你杀的,要什么根据?”
“咳咳咳……”曹县令连声咳嗽着将卫申末打断,淡淡道:“道长此言差矣,本官断案,哪能没有根据?若是凭着直觉胡乱断案,岂不是会造成冤假错案?”
“对对对!大人说的对,是小道考虑的不全面了。”卫申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紧忙赔笑。不过在他眼底,却闪过几分不屑与得意之色。
张玄清再问:“既然大人说有根据,不知根据在何处?”
曹县令冷哼道:“也罢!既然你这道人犹自不知悔改,本官就与你讲个清楚,免得你到狱中还喊冤!旁的且先不说,便说刚刚这位甄道长所放出的厉鬼,就足以证明,你这恶道有养鬼之实——你且不用辩驳,本官断定你为真凶的证据,可不仅仅是这一点。”
本待开口的张玄清闻言便即把嘴闭上,并拦下同样要开口的李元霸。冲曹县令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如此淡然的态度,倒叫曹县令好生不满。不过一想到张玄清的厉害以及李元霸的脾气,他也只得忍住火气,微不可查的发出一声轻哼,继续说道:“妖道,你可听过一句话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还有一句话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嘿!恐怕你无论如何也无法想到,近一月来,被你驱使恶鬼害死的那些冤魂,就于昨夜,入了本官梦中,将你这恶道给告了……”
接着便是曹县令当众把他昨晚上的梦复述一遍。众衙役听了自然纷纷低呼,心中暗忖:“怪不得老爷大早上没头没脑的就派我们去抓人,说是找到了近日在城中作恶的真凶。原来是得了鬼神之助!”甄百川、卫申末、林酉初三人则相视一眼,心头暗笑不已。
胡老爷、狄仁英、李元霸等人则大为惊疑,他们是在场中唯一相信张玄清的了,尤其李元霸。胡老爷、狄仁英或许还有因为现在与张玄清是绑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不得不相信他,李元霸可是打心眼里无条件的相信张玄清的。就因为这个,他才更为好奇,明明张玄清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冤魂要诬陷他?更是为张玄清担心,甚至暗下决定,若张玄清无法为自己脱罪,等会儿曹县令若想抓他们下狱。他哪怕拼了性命,背上官司,也要护着张玄清逃走。
然而作为事主的张玄清此时却十分冷静,甚至冷静的过了头,脸上还露出几分笑意。只见他瞄了眼卫申末三人,抬头看着上方高坐的曹县令,轻声问:“县令大人,依着您的意思,是因为作业冤魂入梦,而冤魂不会说谎。所以你就认定了贫道是杀害他们的真凶?或者幕后推手?”
“不错!”曹县令傲然道:“本官虽才智愚钝,然幸得老天垂怜,让本官沟通阴阳,有了日审阳、夜断阴的能力。也就因此,今日才能将你这恶道缉拿。恶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张玄清笑道:“还真叫大人猜着了,贫道确实还有一句话要说……”
就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曹县令脸黑了黑,沉声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但你若还想为自己辩解,休怪本官容不得你!”
张玄清毫不在意道:“正如大人所说,贫道如今也没有什么好辩解的了。不过,却有一事,不得不让大人得知。”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不由愕然,心道这时怎么了?明明之前还死活不认呢,怎么转眼就又不否认了?尤其是甄百川三人,按理说张玄清招供他们该高兴的,只是不知为何,他们心头却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曹县令亦是面露不解,但见张玄清态度不错,又不否认自己的“罪行”。心想着,不管有什么事,且先让他说了,接着就让他签字画押便是。旋即点点头,让张玄清继续。
在众人好奇中,就听张玄清幽幽地道:“是这样的,县令大人。贫道听闻这世上有一种秘术,名为‘入梦术’。施展此术,能侵入人的梦境,改变他梦中所发生的事物……”
此言一出,甄百川、卫申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