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回义都,那么他就只能在义都外围堵住敌人小分队的去路。最理想的状态,是敌人小分队在袭击了316a师师部后,撤离的必经之路上设伏,堵住并消灭他们。当然,要是能抓几个活的更好。
在义都城外的山林里,阮文昌摊开了防水地图默默思索着。
在老街地区,有价值的目标只有316a师师部,周边地区呢?327师的师部在河江,可敌人的小分队在袭击了北光的特工团团部后,并没有向东回头去河江方向,而是向西来了老街地区,那么再回头去河江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阮文昌的目光聚焦到了老街地区相邻,南边的安沛地区。安沛是统辖猴子国北方地区的第二军区司令部的所在地,虽然第二军区的前敌指挥部现在就秘密放在河江的327师师部一起,第二军区司令官吴立将军平时也在河江,可阮文昌相信,敌人并不知道这个情报。很有可能,敌人的下一个目标会选择安沛。
安沛就处在老街地区通往首都的铁路线上,距离首都不远。阮文昌甚至都觉得,敌人在袭击316a师师部后,若不回撤,都不能排除他们继续渗透到他们首都的可能性。
若是这样的话?阮文昌的手在防水地图上划过,他划过的这条线,是从义都通向铁路线,避开公路和村寨,全是山林的一条线路。
在他想来,如果他是那支敌人小分队的带队军官的话,一定会选这条路走,在接近铁路线后,顺着铁路线边上的山岭,潜往首都方向。这样走既不会迷路,也不太会遭遇强敌。毕竟铁路沿途的关注重点,都在保证铁路线的安全上。
巧合的是,阮文昌手指划过的这条线路,正是柏卫国计划离开义都后向南的线路。
不同的是,柏卫国并没有前往安沛袭击敌人第二军区司令部,甚至渗透到敌人首都的想法。他只是要做出一个小分队继续向南渗透的假象,然后折向向西再向北回国。
阮文昌站在敌人的立场上,用他自认为的敌人目标,假设了一个敌人的作战方案后,他认为值得赌一把。有了这个决定,他开始选择设伏地点,安排人手。
在阮文昌私自离队的时候,他带出来了一个四十五人的加强排。在追击柏卫国的过程中,被柏卫国设下的饵雷和陷阱杀死了一人,伤了七人。眼下,他手上还有三十七名士兵。他把这三十七名士兵分成了十二个战斗小组,在距离义都往南五公里的一处山地布下了一个宽度近一公里的伏击圈。
整个伏击圈里,十二个战斗小组分成三层交错布置,各个小组相距大约二百米。阮文昌要求伏击圈第一层的四个战斗小组在发现敌人踪迹后不得开枪,而是要想办法缀在敌人身后,堵住敌人后退的通路。第二层和第三层的战斗小组则要发现敌人后,利用地利开枪拖住敌人,给其它战斗小组争取包围敌人的时间。
而且,为了能拖住敌人,阮文昌还让手下士兵,在伏击圈的第一道埋伏和第二道埋伏之间的地域,埋设了一些饵雷,以备敌人在受到攻击后,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给予敌人以意想不到的杀伤,并借此拖住敌人。
可以说,阮文昌的这个伏击计划很阴险。按理说,恰好选了他设伏路线的柏卫国,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头撞进了阮文昌的伏击圈,这次绝对是在劫难逃。
顺利撤出义都的柏卫国,在离开城区后,一头扎进了山林。一路上,他还故技重施的在一处树林里再次制造了一个小分队中途休息的假象。
黎明时分,他在不知不觉中,踏进了阮文昌布下的陷阱。
在柏卫国踏入伏击圈的第一时间,他就被潜伏的第一道埋伏的敌人战斗小组发现了。尽管柏卫国穿着敌人的军装,可他背着的背囊出卖了他。再者,他这样孤身一人出现在荒山野地,同样是令人生疑。
不过,在阮文昌制定的伏击计划里,目标是一支小分队,以他们获知的情报,这支小分队有十几个人。
所以发现他的敌人以为柏卫国只是个小分队的尖兵,并没有缀在他的身后堵他的后路,而是在柏卫国过去后,依然还在望眼欲穿的搜索着后续的小分队,错过了包围住柏卫国的最佳时机。
或许是上天的眷顾,踏进包围圈的柏卫国在经过一条小溪时,停下了脚步。天马山就要大亮了,自知自己的模样瞒不过有心人的柏卫国打算找个地方躲起来休整。奔波了一夜的他现在需要休息,同时不在白天活动,也能减少被敌人发现的概率。
用清冽的溪水洗了洗脸,又拿出水壶灌满了水。柏卫国开始四下打量周围的环境,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和设置预警的饵雷和陷阱的地方。
突然,在一个方向上,不是因为他找到了藏身之处,而是他发现了异常。在距他不远处的一个土坎边上,一条树枝被人为的弯成了一个弓形。这个情况表明,或者那里有猎人设置的捕猎的陷阱,或者那里被人设置了饵雷。
谨慎的柏卫国没有贸然的上前去察看,而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以他的经验,他很快认定那里不是野兽出没的兽道,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那里被人布设了饵雷!
意外的发现,让疲惫的柏卫国在一瞬间清醒了起来。在敌人纵深的腹地,这样的地方埋设饵雷,难道就不怕误伤己方的平民吗?这个问题的答案显然是否定的。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在他周边,有敌人正埋伏着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