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尘站在帐篷外,正无可奈何的听着帐篷里头,皇叔正理直气壮的索要属于他的东西。
他有心想直接闯进去,看一看皇叔是否依旧这般的理直气壮。可是心中又觉,以皇叔的性子,万一他真的闯进去,被皇叔看出他知道了他的心意,说不得皇叔见状,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自己的那份绮念直接说与他听。
到时候才是麻烦大了。
萧无尘十二万分的不愿意想到此事,因此站在帐篷外又听了一会,就不肯再听,而是朝着别处走去。
帐篷是建在边境的草原边上的,风景格外的好。
萧无尘微微眯了眯眼睛,倒也没有骑马,只是随意而行。
正在训练的将士,站得笔直如松柏的当值的将士,草原上的牛马,挽弓射箭的小兵……
还有草原上难得温暖的风。
萧无尘站在这里,心中很是畅快。
虽说草原不宜种植,然而每每看着这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草原,萧无尘就觉心中原本有些郁结的事情,仿佛刹那间就能开解一般。
常常看着广阔草原的人,合该有着广阔的心胸。
萧无尘这样想了一会,就自顾自的嗤笑了一声。他着实想太多了,匈奴也好,鲜卑也罢,统统都是生在草原,长在草原的民族,可是,为着大兴的粮食和富饶,他们不还是会毫不留情的对无辜的大兴百姓开战么?
就是大兴自己,因为建朝才经历了两位帝王,如今根基并不算太稳,如此才会安安分分的不主动挑衅匈奴和其他各族,只有在对方主动出击的时候,才会奋起反抗。可是,萧无尘自己做过皇帝,心中清楚,一旦大兴有了能打败甚至占领草原的实力,也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对匈奴和鲜卑开战的。
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萧无尘改变不了这些,也无意改变这些。
不过,他既是打算要做昏君的,这些事情,将来倒不如交给皇叔一人去烦恼。
至于他……还是好好歇着,养好身子的好。
萧无尘这般想着,倒也不觉得离开这片草原有甚么不好了。毕竟,匈奴等族如今都退出草原一定距离,该交的赔偿,该签的称臣纳贡书也都签了,他就是走了,也无甚遗憾。
只可惜回了洛阳城之后,他大约要有很长一段时间只能待在小小城中了。
萧无尘正在兀自感慨,就觉有人在盯着他看。
他蹙眉转头,就见宁阳侯正在远处看着他,看到他的目光,就朝他拱手,然后朝他走来。
萧无尘站住不动,心中却觉奇怪——宁阳侯是四公主驸马的兄长,与驸马兄弟感情极好,因此也是格外支持四公主所帮助的元王——以及背后的废太子的“忠臣”。
萧无尘有些想不明白,这样忠诚于别人的宁阳侯,之前一直努力的和他作对,现下为何又会主动跑过来示好?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宁阳侯的来意。
宁阳侯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心思却细。他一眼就看出萧无尘对他没有太多耐心,因此倒也没有说太多的奉承话,很快就示意萧无尘挥退身边的人,微微笑道:“自来男子成家立业,成家生子在先,立业在后。太子如今,虚岁当有一十八岁了吧?老臣在这个年纪,膝下已经有了一子一女。如今老臣的次子和太子同岁,膝下也有了一个孩子。太子从前身子孱弱,倒也罢了。不成亲倒也能少浪费些精血,但是,太子如今身子调养得当,若是广纳姬妾,太过风/流自是不好。然而稍稍有一二妻妾,想来也不会太过妨碍太子的身体……”
萧无尘闻言不语。
前世时候,因他身子比如今也差的多,太医也殷殷告诫,让他最好莫要与人欢好,无论男女。少年时的萧无尘原本不服,奈何太医被逼得急了,终于说他身子中毒后,亏空太过,即便是勉强与女子行房,只怕也不会得到子嗣。
萧无尘心灰意冷之下,这才放弃了娶妻纳妃的想法。虽然不知为何这件事会传的朝廷上下皆知,但也因着这个,朝中人鲜少有人逼他娶妻纳妃,祸害无辜女子,萧无尘便也不甚在意。
因此重生回来,头次见到这般如同老/鸨一般,仿佛要与他牵线搭桥的宁阳侯,萧无尘竟是稍稍一怔,一时没有言语。
宁阳侯却是误以为萧无尘如此,只是因着少年人的羞涩,见状“会意”的笑了笑,将声音压得更低,“太子离开洛阳城前,虽然在圣上面前曾说,二十岁之前不娶妻纳妾,然而东宫妻妾,皆是大事,自该寻些大家闺秀,细细挑选。只是东宫妻妾便罢了,太子如今不要就不要了,然而那等舞姬美人儿,扬州瘦马,太子的东宫里,却是可以添置一二的。这等女子,早早就被坏了身子,不能生养,太子就是将她们养在宫里,想来陛下也不会多说些什么……”
宁阳侯一心盯着萧无尘,想要猜到萧无尘的想法。
孰料他只顾看萧无尘了,却不想背后还有人正用阴沉沉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看。
“宁阳侯果真好见识!就是不知,宁阳家中夫人与几个公子,是不是与宁阳侯一样,也是这般的见多识广,知晓各种美人儿的好处?”这个声音,格外的咬牙切齿。
宁阳侯一惊,蓦地回头看去,就见萧君烨正黑着脸看他,目光如刀,分外狠厉。
萧无尘唇角微微一翘,有些无奈,又有些了然于心。
“昭王误会,误会。”宁阳侯勉强一笑,却是不敢招惹这个既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