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贺渊的目光直直戳在自己脸上,薛云舟顿时紧张得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更没勇气抬眼,只磕磕巴巴道:“是……是有点香味……不仔细闻闻不出来……”
贺渊盯着他微红的脸看了片刻才回神,接着皱了皱眉看向许大夫:“我怎么闻不到?”
许大夫一脸后怕:“这是剧毒,中毒之人嗅觉迟钝,是闻不到的……”
“剧毒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想办法解毒啊!”薛云舟吓一大跳,立刻打断他的话,急得恨不得掐死这个慢条斯理的老大夫。
许大夫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王妃请宽心,王爷无事,此毒单独用没有大碍,要配合方才酒中的春|药,才会致命。”
一旁的何良才听得倒吸一口凉气,再看看王爷和王妃同时沉冷下来的脸色,就知道此事必然不会善了。
贺渊重新坐下,微微沉着眼,隐有风雨欲来的气势:“许大夫,这毒|药有什么特殊之处?你详细说说。”
“回王爷,这毒|药一般制成极小的粉末,遇到人的皮肉便会粘上去,不说中毒之人闻不到,就是旁人凑近了,也极难察觉,若是时间长了,这毒全都渗入体内,那就更加不容易闻到了。若沾上此毒后再中酒中那春|药,便会即刻毙命,且死状极其可怖。”许大夫说完擦擦额头冒出来的冷汗,“王爷数次化险为夷,自然是吉人天相,可这次的连环计可真是前所未有的歹毒,王爷还是要多加小心呐!”
贺渊冲他点头:“多谢,我会注意的。”
许大夫愣了一下,顿时受宠若惊,连连摆手:“折煞老夫了,这是老夫应尽之责。”
何良才也是听得后怕不已,之前还在疑惑余吉给王爷下那种毒做什么,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绕了一个大圈子,最终还是想要王爷的命,幸好他们的计谋没有得逞。
想到这里,何良才眼角一跳,迟疑道:“王爷,这毒会不会就是那位……”说着又有点犹豫,毕竟那女子是王爷的侍妾,无端猜测会不会让王爷恼恨呐?
贺渊看他一眼:“你既然怀疑她,就将她抓起来,好好审问。”
何良才得了他的态度,顿时放开了手脚:“是。”说着又吩咐人把桌上的饭菜撤了,重新上一些,至于贺渊说的面条,他是不敢当真的。
薛云舟现在对贺渊的安危提心吊胆,看到一桌子好菜也没什么胃口,勉强吃完后发了一会儿呆,猛然想起便宜爹给他的那瓶毒|药,顿时坐不住了,站起来道:“我去拿样东西,王爷稍等。”
贺渊疑惑地看着他刮风一样跑出去,没一会儿又见风刮了进来。
薛云舟把其他人都打发走,在他身边坐下,很正色地清了清嗓子,然后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便宜爹交给他的那只瓷瓶,一脸真诚地双手奉上:“王爷,这是我的忠心,请务必笑纳!我绝对绝对没有想过要害你,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贺渊:“……”
薛云舟从他脸上看不出情绪,一时心里七上八下:“这个是便……咳……我爹交给我的,他让我在成亲那天晚上给王爷下毒,我娘都被他休了,我自然不会事事听他的,而且王爷为国事操劳,身份尊贵,岂能白白送命,所以我当时就没有给王爷下毒。当时不会,以后更不会!”
贺渊看着瓷瓶,淡淡道:“我当时没来,你下了毒也没用。”
薛云舟噎了一下:“……那倒是。”
贺渊看着他黑的发亮的眼珠子,下意识抿抿唇,伸出手在他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揉了两下:“我信你。”
薛云舟一下子傻掉:这么亲昵,上辈子从来没有享受过,果然还是夫夫关系比较好吗?要是我哪天真把二哥给勾搭上了,他又突然恢复了记忆,会不会翻脸无情?
贺渊从他手中接过瓷瓶,打断他的走神:“看来这次的事跟忠义侯也脱不了关系。”
薛云舟点点头,不管余吉是怎么知道他有这瓶毒|药的,这人既然是侯府安排过来的陪嫁,那自然是便宜爹派来监视他的眼线,说不定看他迟迟不动手,就另外想了这么个阴损的招数。
薛云舟此刻特别庆幸自己当时闪了那一下腰,不然他又要跟二哥阴阳两隔了。
两人还记挂着这件事,之后听说事情已经查清楚,就一同去了贺渊的书房。
何良才过来禀报事情的始末,说:“柳氏身上也有那毒|药的香味,而且她已经招了,说正是当时撞了王爷那一下,她才有机会偷偷将药洒出来。还有余吉,他在半个月前就开始偷偷与柳氏的贴身丫鬟见面,几天前王爷受伤时开始与柳氏合谋下毒一事。另外,柳氏和余吉手里的药都是来自于同一人,是……”
贺渊见他开始吞吞吐吐,便道:“有话就直说。”
何良才一脸为难地瞄了瞄薛云舟,见贺渊态度坚持,只好老老实实把话说完:“这些药都是忠义侯给的。”
薛云舟一脸“果然如此”,心想:便宜爹在毒害摄政王这条道路上真是坚持不懈,他对那少年皇帝倒是忠心,还真担得起忠义侯三个字,不过他为什么用来用去都只有下毒这一个招数?
何良才交代完,见薛云舟一脸淡定,忍不住心里惊叹了一把,又问贺渊:“那王爷准备如何处置他们二人?”
贺渊顿了顿,扔下一句:“你们看着办。”
何良才:“……”
薛云舟好心翻译:“王爷的意思就是,以前怎么处置的,这次还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