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二哥极有可能已经失忆了,薛云舟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堵,自己跟在他屁股后面生活了那么多年,他一转身就能看到,可穿越到古代,他把身后的尾巴给忘了。
不过,二哥即便失忆了,也依然对他很照顾,薛云舟想到贺渊最近与自己独处时的一言一行,又觉得心里那点郁气渐渐散了,忍不住在床上翻了个身,心想:二哥还是跟前世一样,摆着一张后爹脸,实际上却表达着关心,典型的面冷心热,难道说这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他潜意识里还是对我感觉熟悉的吧?不然他应该对我和对别人一视同仁……
薛云舟很会自我开解,临睡前心情又恢复了灿烂,毕竟二哥还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
清晨起床时,薛云舟神清气爽,看院子里的枫叶红成一片,顿时觉得世界一片美好,精神振奋之下忍不住便想发泄发泄,就兴冲冲跑到院子里去准备做运动,没想到刚下台阶,脚下猛地一滑,狠狠摔了下去,后腰和屁股直接磕在了台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这回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乐极生悲,瞬间就痛得脸部扭曲起来。
跟在后面的余庆吓一大跳,一边大喊:“不好!王妃摔了一跤!快去叫大夫!”一边跑过来扶他。
薛云舟一手扶着腰,一手揉着屁股:“嘶……这身体太不好用了!”
余庆没发现这话中的古怪,只哭丧着脸请罪:“都是小的看顾不周,台阶上降了霜,小的应该早点提醒王妃的。”
“没事……嘶……是我自己跑太急了……”薛云舟摆摆手,顺势将手臂搭在他肩上,僵硬着身子往屋里走去。
余庆从没想到自己跟了个这么好说话的主子,顿时感激涕零,暗暗发誓一定对王妃誓死追随,手脚也一点都没闲着,将人扶到床上之后,立刻去接别人打过来的水,又问大夫什么时候过来,满脸都是焦急之色。
大夫很快就赶了过来,同来的还有贺渊。
薛云舟一回头就对上贺渊的目光,心尖狠狠颤了一下,随即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顿时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贺渊沉着脸,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余庆扑通跪在地上,强忍住颤抖:“小的看顾不周,让王妃摔在了台阶上,请王爷责罚。”
贺渊恶名在外,看到他的脸色,所有人都吓得魂不附体,纷纷跪倒在地,一时间屋子里除了贺渊站着,薛云舟趴着,就只有大夫气定神闲地坐在床边了。
大夫给薛云舟检查了一下,说:“没有大碍,用些药揉一揉,将淤血化开就好了。”
贺渊稍稍松了口气,却依然冷着一张脸,见地上的人都在瑟瑟发抖,便道:“都起来吧。”
下面的人闻言大吃一惊,甚至迟疑着不敢起身,他们刚才已经做好了受罚的准备,甚至开始求菩萨保佑自己留个全尸,毕竟王爷最近与王妃越走越近,这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而且眼下从王爷的脸色也可以看出,他对这个王妃极为看重,一旦问责下来,不将他们抽筋扒皮才怪。
下人们正迟疑的时候,余光瞥见贺渊朝床边走去,忍不住偷偷掀起眼皮子,就见他往床沿上一坐,掀开薛云舟的衣摆,手在他腰上按了按,沉声道:“你不长脑子么?现在天凉了,地上都发白的你看不见?不知道走慢点?”
周围的人全都傻了眼:王爷一来就黑着张脸,可对我们一句苛责都没有,反倒是将王妃骂了一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薛云舟之前一看到贺渊就觉得无地自容,迅速把脸埋起来了,现在又让他在腰上一碰,明明是不轻不重的按压,他却觉得那几根带着暖意的手指变成了电棍,电得他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至于贺渊骂他的话,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果然,就算失忆了,习惯还是不容易改变的。
贺渊让人去取了药,又把不相干的人全部打发走,亲自拧了帕子给他做冷热敷,敷完了又给他上药,手掌按在他腰上开始不轻不重地揉。
薛云舟埋着脸,手指偷偷抓紧身下的被子,脑子里简直瞬间引燃了炸弹。
这穿越太值了!上辈子没享受过甚至想都不敢想的待遇,这辈子竟突然降临了!这就是兄弟和夫夫的差别吗?我可不可以暗搓搓地认为,二哥失忆了其实也挺不错的?
薛云舟觉得自己大概是闷得缺氧了,身体的所有感官所有血液全都集中到了腰后,紧紧跟随贺渊手掌的移动,同时脑子里一片空白,胸腔里鼓动得厉害,简直幸福得连东南西北都不认识了。
贺渊给他揉了一阵,将手拿开,目光却依然落在他腰间。
薛云舟愣了一下,抬起头:“揉完了?”
贺渊连忙将目光调开:“嗯。”
薛云舟再次把脸埋起来,脑子里沸腾了:雾草屁股也摔了的,屁股怎么不揉!我现在可是二哥明媒正娶的王妃,能不能主动勾引一下?反正他也不知道我是谁……
试一下应该没什么事……吧?
贺渊站起身:“说了不要逞能,你不长记性?上次腿抽筋,这次腰又磕了,冒冒失失的。”
薛云舟不敢回头跟他对视,哼哼道:“我会锻炼身体的。”
“嗯。”贺渊应了一声,转身在盆里洗手。
薛云舟挠挠额头,状似不经意地低声咕哝:“也不知道屁股有没有事……”
贺渊动作顿了顿,隔着水面盯着自己的手,半晌才开口:“屁股摔一下能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