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怔忪后,杨梦尘猛地转身扑进那人怀抱,双臂紧紧抱住那人腰际,眼眸里有滚烫的液体闪烁。
那股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心跳,熟悉的温暖坚实,完全包容着她,隔绝外界的纷争和伤害。
两个人都激动得浑身发抖,却一语不发,只是用尽力气拥抱去对方。
抬头,望进一双充满炽热情愫的眼睛,杨梦尘扬了扬唇,伸手想摩挲他的脸,谁知圈在腰上的手猛然一紧,那张日思夜想的容颜覆下来,双唇被他含住。
力气大到几乎把她骨头折断的拥抱,狂风骤雨又温柔噬骨的吻,几乎把她的魂吸走,仿若要将她整个拆吃入腹一般,她只觉天旋地转,全身无力地瘫软在他怀里,任由他带着爱和思念的动作施加到身上。
良久之后,龙玄墨才放开她,灼热的唇旋即落在她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回到唇上。
这一次是如轻风细雨,缱绻绵润。
酥麻感觉让杨梦尘忍不住轻颤,不知什么时候回到内室床上,不知什么时候两人纠缠成一团,她只知道自己也在这温柔噬骨的时刻,捧着龙玄墨的脸,吻着他沾染风霜的鬓角,吻着他微微紧锁的眉心,吻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还有他颤抖的双唇。
两人呼吸融合一处,唇始终没有分开,皆沉浸在重逢的欢喜之中,舍不得片刻的分离。
不知过了多久,龙玄墨放开爱妻略微红肿的唇,就着摇曳挑动的烛火,深深凝视着爱妻明显清瘦的面容,一颗心象是被狠狠揪住撕扯,剧痛让他眸光黯然,浑身轻颤。
猛地俯下身,紧紧抱住爱妻,龙玄墨埋首在她细腻柔嫩的颈间。
感觉到有滚烫的泪水落在颈间,杨梦尘心神一震,抬手轻轻在他背上轻抚,没言语,却眼眶湿润。
冷静下来,龙玄墨翻身平躺在床上,臂膀紧搂着爱妻,空寂一个多月的心终于充实而温暖。
靠在龙玄墨温热的胸膛,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杨梦尘轻声地问:“你怎么来呢?”
“接到墨梅密报,得知事情完结,我当然要来接你回家。”
“政务还需几天才能整顿好,另外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商机,发展丹阳经济,改善百姓的生活状况。”
“你挑选的人很好,最多两天吏部就会有官文下达,还有此次杨成宏和南宫凌飞跟我一同前来,你明天找他们商量经贸之事,至于政务,交给我处理。”
“我真高兴你过来了,这样我就再不用烦恼如何处理那些政务,若非有那些官员在,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政务。”
侧首,吻了吻爱妻的额头,龙玄墨明白她是避嫌,否则以她的能力处理那些政务绰绰有余。
“对了文德,京城的情形如何?”
“你离开第二天,京城就有爆发了天花。”龙玄墨将发生的事细细说给爱妻听:“父皇当即调重兵驻守京城,姚川柏他们也积极诊治病人和种痘,章杜衡和各个医院管事在各地同时展开预防天花的工作,虽说京城里死了几十个人,不过避免了一场更大的祸乱;
如今各地官员上折子,百姓们也纷纷联名上书,表达对父皇的感恩戴德,父皇龙心大悦,直说如果不是你这个福星,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逃离的七个人,有四人去了京城,其中三人感染天花而亡,剩下那人经姚川柏全力救治已康复;
另外三人中一人死在离巨鹿郡(与丹阳县所属的豫章郡相邻)外百里官道旁,幸好没人感染;
其他两人到达济北县五天后死亡,但是导致济北县近百人感染天花,好在邓鹏飞(姚川柏的其中一个徒弟,负责济北县所属的武都郡的惠民医院事务)接到消息,立即带人赶到济北县救治,死亡十几人,其余患者现在已经全部康复;
因为他们七人才引发这场祸乱,故而唯一幸存的那人,康复后将服牢役三个月,以示警诫。”
杨梦尘没有异议。
纵使七人事出有因,可致使那么多人无辜丧命,理该受到惩罚,否则不足以平息民愤。
“听墨梅说,京城里有人趁机在背后捣乱,有没有抓到幕后主使者?”
摇摇头,龙玄墨沉声道:“没有。”
杨梦尘闻言保持缄默,若是不能尽快揪出那个黄公子,以及那股不明势力的首脑,东楚难免动荡不安。
夜已深沉,龙玄墨抱起爱妻去耳房简单梳洗,再回到床上,夫妻俩亲密地相拥着安然入睡。
翌日吃过早饭,杨成安等人继续去给百姓们种痘,杨梦尘和杨成宏,以及南宫凌飞四下里走走,寻找适合丹阳县发展的商机,而龙玄墨则留在县衙处理政务。
南乡县城外,广源寺后山的石亭中。
身穿藏青色锦袍的蔺喆祺,双手负在身后,眺望着远处连绵不绝的山峦,却无心欣赏这如画景致。
‘表舅’的话反复在他耳边回响。
“我的阿蓉是个苦命人,她根本就不想去做妾,她说要和我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建一个家,再生几个可爱的孩子,一家人过着简单幸福的生活。”
“可是她爹娘强行把她送给那人为妾,阿蓉一直很不开心,好不容易有了孩子,还没满两个月就被正室夫人打掉,从而伤及身体,自此再不能生育,阿蓉最喜欢孩子,可直到死也没尝过做娘的滋味。”
“我得到消息,阿蓉得了急症,无药可医,于是把家传宝物给了那个大夫,才扮作大夫的随从进府见了阿蓉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