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恒伯派来的人说已经没事了,各家各户这才放下心来,各自熄灯休息。
看到杨家戒严,村里人以为杨家出了什么大事,担心得不得了,正准备去杨家,恰好恒伯派人来通知他们,说九妹让他们待在家里,不要随意打听和妄动,他们相信九妹,故待在家里等消息,同时焚香祈求菩萨保佑九妹和杨家平安无事,现在菩萨显灵,九妹和杨家没事,他们终于安心了。
几个厂子的管事们也严厉告诫工人们,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工人们都井然有序地工作着,没有妄加猜测,也没有私下议论。
守在卧室里的百合和芍药看到龙玄墨到来(金嬷嬷年纪大,四个丫鬟让金嬷嬷回房休息,梧桐和木槿稍后来替换她们值夜),刚要行礼问安,龙玄墨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出去,两人相视一眼,然后退出卧室,守在门口。
龙玄墨没在意,走到床边坐下,握着杨梦尘的手,深深凝视着安然入睡的她,眼神蕴着种种情绪。
阿九倒下的那一刹那间,他的心也跟着骤然停滞不动。
惊魂,窒息,恐慌……那种即使深陷敌军,八方被困都没有的感觉,一下子让他的脑子里变得空白,只是本能的不想阿九有事,本能的上前抱住阿九。
直到此时此刻,他仍然心有余悸,他不敢去想,如果阿九真有个什么闪失,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轻轻执起杨梦尘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那里有急促而有力的心跳,龙玄墨无声呢喃着。
阿九可知,没有了你,我将再无信念和勇气继续生活下去,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阿九,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离开我,答应我,好么?
杨梦尘疲惫至极,但心有挂念,只睡了两个时辰左右便苏醒了,刚睁开眼睛,就看到龙玄墨闭着眼靠在床头沉睡,呼吸匀净,然剑眉紧蹙,唇角微抿,浑身还轻微颤抖,仿佛有抑制不住的哀伤和悲凉从梦中喷薄而出。
杨梦尘正要叫醒龙玄墨,龙玄墨却猛然大叫一声:“阿九!”顿时吓了杨梦尘一跳。
屋外的梧桐和木槿听到动静,双双心神一凛,站起身飞快地冲了进来:“王爷,小姐怎么呢?”
“我没事。”杨梦尘迅速稳定心神,吩咐梧桐和木槿:“我有些饿了,你们把饭菜端来。”
看了看安然无恙的杨梦尘,又看了看闭着眼靠在床头的龙玄墨,梧桐随即往厨房走去,而木槿则退守在屋外,并紧闭房门。
伸手推了推龙玄墨,杨梦尘压低声音唤道:“王爷,醒醒。”
反复几次后,龙玄墨终于睁开了双眼,看着中透着绝望。
“王爷,你是不是梦魇呢?”杨梦尘轻声地问,同时拿出布帕递给龙玄墨,示意他擦去额头的冷汗。
谁知龙玄墨一把抓住杨梦尘的双手,直直看着她,迭声说道:“阿九,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离开我!”表情紧绷,声音黯哑,饱含着祈求和恐慌。
“放开我。”双手被龙玄墨紧紧抓住,那强大力度几乎捏碎她手骨,杨梦尘眉头微蹙着:“王爷有什么话,先放开我再说。”
看到杨梦尘面带隐忍,龙玄墨心中一疼,但仍抓着她的手,却不会弄疼她:“阿九,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你答应我好不好?”
如果不是抓着阿九的手,如果不是感觉到阿九的温暖,他真的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差别,若说那是梦,却又那么真实,那种孤寂悲伤,还有心痛绝望,他好象都真实品尝过。
不知为什么,看到龙玄墨充满悲戚哀求的眼睛,杨梦尘心头莫名一窒,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突然狠狠揪着她的心,让她一时无所适从。
“王爷,我要去看望恭亲王了。”杨梦尘边说边暗运内力挣脱龙玄墨双手,接着飞快点了他的穴位,令他动弹不得,然后穿上鞋子和外套,打开房门走出去。
刚好梧桐提着食盒走进来,还没有说什么,杨梦尘已淡淡道:“先放在那里吧,我回来再吃。”
梧桐疑惑地看向木槿,木槿摇摇头,梧桐随即把食盒放到桌子上,和木槿紧追上杨梦尘。
无法动弹的龙玄墨睁着双眼,他不敢闭上眼睛,仿佛只要一闭上眼睛,那种孤寂悲伤的感觉就能席卷了他,让他忍不住想要落泪。
他不明白,那个人明明不是他,可为何看到那个人悲痛,他的心也会跟着痛,甚至是痛不欲生?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姐,你怎么过来呢?”看见杨梦尘到来,值守的海棠和绿萝忙站起身。
杨梦尘摆摆手:“我过来看看情况。”举步往床边走。
恭亲王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杨梦尘,笑着道:“小丫头来了。”
“嗯。”杨梦尘淡淡应了一声,先检查恭亲王头部伤口处有无渗血,接着探了探他额头,并未发热,然候坐在床边给他把脉:“恭亲王感觉如何?”
“除了感觉有些疼,其他都还好。”敏锐察觉杨梦尘情绪似是有些不对劲,又没看到侄子身影,恭亲王猜测两人之间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但聪明的没有点破。
“麻醉过后自然感觉到疼,不过慢慢会消失。”杨梦尘收回手:“你暂时不能进食,等六个时辰后我给你做补血的粥,你好好休息。海棠绿萝,吊水完了后就拔下来。”
“是,小姐。”海棠和绿萝恭敬应下。
离开药庐,杨梦尘带着木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