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李瑗性子十分和善体贴的,若是说她撒谎,傅景琳却也说不出口。只是此时她更相信李瑶罢了。
她是个有一说一的姑娘,故而她按捺下为祖母着急的心思,好心在众人面前帮着李瑶辩解了两句:“那等污蔑旁人的事情,我看阿瑶姐应是不会做的。”
李瑗掩面正哭着,听到这话,她猛地抬起头,瞪着眼震惊无比地问道:“景琳妹妹,你是不信我?”她这话语里饱含了极大的不满。
“……倒也不是。”傅景琳被质问地愣了一下,她没成想对方反应会如此大。
祖母出了事情,傅景珩心里正着急,但他这时还是嘱咐自家弟弟妹妹道:“先时在京都花朝节春游那日,你等没去。李三小姐当时挟私怨报复庶姐妹,后头还撒谎说是自己脚扭了。由此就可见这姑娘的话是不太可信的。她虽有能耐,也对傅家有恩,我们应该感激她,但事情要一码归一码,你等以后万不可对李三小姐太过交心!”
他的话是对自家弟弟妹妹说的,但先时李老太太犯了众怒,而李瑶不仅被牵累,还因庶姐妹挑拨离间有了不好的名声。故而李瑶倒霉,傅景珍乐见其成,她把这话很快就传给了一众人知道。
一个馒头引发一场血案,而就如那馒头般,李瑶先时自以为是的一个无伤大雅的小谎,这时却也为她在此事中被定罪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等李瑶知道这些时,已经是不久之后的事情了。当她搞清楚前因后果后过,又被气了一场。她那时暗道:李瑗这对未婚夫妇简直是一个白莲花,死矫情;一个迂书生,假道学!
她都说了不知真相就不要胡乱揣测,傅景珩那家伙还胡乱说话!最终她气得要死,还要自我安慰:不管那谎话是不是无伤大雅,她还是不要再说了,要不然总会留有后患,让人说嘴!
不久众人到了县城外的官驿,韩进主仆的驴车早等在那里了。他只能远远的看着李瑶一家,却没敢上前。
这些差役收了他银子,但却不让他上前。故而他也没办法,只得远远看着。他想着万一有个急事,他这时也能帮上忙。可他却不知,众人今日已经在路上闹过一回了。
这时季润舒已经看病回来了,他精神很是焉巴,眼睑上头还肿着,人小小的,缩坐成一团,看着很是脆弱可怜。傅老太太的情况有些不好,她没有回来,因此连带陪同她看病的人都没有回来。
季润舒有些肚饿,说是想要吃饨鸡子。这一个月来,众人手上好货早吃没了,也没其他补己,这鸡子从哪里来?
“媳妇你去打点官差,看能不能买上几个鸡子。”康王妃吩咐着儿媳妇,说完她背着人从中衣的腰间取出两块碎银。
听了吩咐,傅景琦便拿着碎银出去了。可巧这驿站因挨着县城近,买东西方便,故而这里的差役平日不怎么用驿站厨房,由此就造成了厨房没鸡子的情况。
知道这种情况,季墨轩面带愁色,他想了想后说道:“我去这驿站后头看看。”
“三哥,你这是去后头想要做什么?”静宁郡主放下满面愁色,不解问道。
“驿馆后院里有树,看看能不能捡几颗鸟蛋。”虽然他脚上带着脚铐,但是爬树却没阻碍。
季墨轩到后院看了看,鸟蛋没找到,手里却抓着一把蘑菇,找到了李瑶面前。越往石林去,山林越多,天气也越阴晴不定,更何况现在是夏日里,也爱下雨,故而季墨轩能在后院采到蘑菇却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这时语气平板无波澜地问李瑶道:“这些蘑菇可能吃?”侄儿遭了这一出罪,他信任李瑗,自是觉得侄儿成这样,李瑶有责任。他虽许久不和李瑶说话,但为了侄儿,他倒也开得了口。
看对方是为了他那侄儿着想,李瑶便没在意对方态度冷淡了。她脑子里还是有一些采蘑菇的记忆的,毕竟先前原身在崖州呆着时,雨后也时常会去采蘑菇。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语气慎重地说道:“我不太懂这些,你一会还是把这些蘑菇都扔掉,记得扔掉后洗洗手。这些蘑菇能吃不能吃,我不能完全分辨清楚。万一没分辨清楚,吃了毒蘑菇,那可就糟了!”
李珮要讨好季墨轩,这时她凑上前,热心地指着一种扇状蘑菇对季墨轩说道:“那白色的不是平菇吗,可以吃的。”
“佩儿,不要乱说话!”因着季润舒那一出事,陈姨娘不得不开口阻止女儿。李瑶倒霉,她心里痛快。可这种事情,既然李瑶那么慎重,那她就不得不阻止女儿了。因着蘑菇,这要是又出了事情,怪到自家女儿头上可怎好?
最终季墨轩显得失望地垂下手,沉默地站在那里不吭气。看他这样,李瑶从干粮包袱里翻找出一块干馍。这是趁着烧水的功夫蒸得高粱杂面馒头,其他两家倒是没有如她这样晒干的:“里头加糖了,给淼儿啃。慢点吃,养胃。”
伸手很快抢过那干馍,季墨轩没有露出感激的神情,反而冷硬地抛出一句:“以后该注意什么,你定要告诉我等,若是再出了事情,我就唯你是问!我家淼儿这要是好不了,你就给我等着!”说完他就背转了身走了。
对他这态度,李瑶心塞不已,她对背转过去的他不满说道:“事情已经发生,追究谁对谁错是晚了。但我这里也要把话说清楚。那些话我确实是说给堂姐听了,是堂姐没有告诉众人,你这里还是不要将淼儿的事情怪在我头上。我又不是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