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济民训妻训子自然是避着人的,李老太太母子两个吃了教训,回头两人就将脾气发在了韩氏母女身上。更何况今日李瑶还当着李济民的面下了李老太太的面子。
韩氏委屈地听着教训,但李瑶却忍无可忍。她神情镇定平静,试图和自家祖母讲理:”祖母先时说旁人占我家便宜的那些话,本就说的不应该!祖父教训的又有什么不对?祖母这会子为何要迁怒于我和母亲!“
李瑶的不驯服,让李老太太更加生气,她对儿子李鸣清说道:“这小蹄子就不是能让人省心的,还顶嘴,你还不教训教训她!”
李鸣清想要上前教训女儿,韩氏一脸委屈地拦在了女儿身前:“孩子也没说错不是吗?”女儿先前的话,她也细细在心里过过几遍。女儿对她如此委屈求全不理解,但她的苦衷却不好说与女儿听。当年她为了家里买卖,设计了丈夫,让公爹误以为她和丈夫有私,最终两人这才成了亲。这事就两人知情,事后丈夫也没告诉公爹、婆母,还有她的商户女身份,这些都让她在丈夫面前总直不腰来。不过这时她护着女儿总是能的。
李鸣清被韩氏拦着,他气怒地指着李瑶问韩氏道:”韩氏,这就是你教的女儿,学会了告黑状,学会了顶撞长辈,她就是这么孝顺我等长辈的!“这时他看向李瑶的眼神是失望的,那眼神似乎是在说李瑶被韩氏带坏了,也似乎是在说李瑶先时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说来李瑶并不是真正的李家人。旁人敬她一尺,她也愿还旁人一丈。但是显然她和便宜祖母、便宜爹并没有这种互动情况。不管原身如何,她始终是无法对两人生出孺慕之情的。所以此时看到便宜爹那指责的眼神,听到他那颠倒黑白的话,她都快要掩饰不住自己唇边泛出的讽刺了。
这时她平静反问便宜爹道:”流放崖州时,祖父经常教导学生的话,父亲应该不会忘了吧?子从父,怎么能说是孝子呢?臣从君,怎么能说是忠臣呢?这都要看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听从、从命,才可以说是孝顺、是忠心。听话、盲从,祖父并不认为那是忠信孝顺的臣子。孝顺也要看情况,听话盲从并不是真正的孝顺!今日父亲和祖母所说所做明明不对,为何这会子却又要迁怒我和娘亲!“
李瑶这些话,让在场的人都想起了当年的往事。当年李济民的学生因为在放牛时沉浸在读书里,结果让牛跑去别人家地里吃了别人家的庄稼,为此那学生被自己父亲打了个半死以致于昏了过去。当那学生醒来后,他不顾自己的身体,却只担心自己父亲可是气着了。后来乡邻都说那学生是孝子。
但李济民听说了这事后,却特意等那学生休养好身体后,叫来他教导了一番。就在那时,他对自己学生和儿孙子辈面容郑重,语气严肃地说了这些话:在爱之深责之切的长辈失去理智,拿着大棒乱打你等时,如果将你们打死、打伤或者打成残废,他冷静后一定会对你等感到懊悔的。万一真让你们出事了,长辈心里定然会留下沉重负担,永远无法摆脱。这是你等在长辈盛怒下挨打“不逃“的后果。真正的孝子要懂得适当逃避长辈的盛怒棍棒教训,避免给长辈造成心理负担,否则那就是陷长辈于不亲不义的境地。我说这些话是希望你等读书明理,但却不要愚忠愚孝!
被女儿的话诘问住了,李鸣清怒视着女儿,指着她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李老太太却嚷道:“父亲教训儿女那是天经地义,你别给我整那些文绉绉的话!”
李瑶看了自家祖母一眼,接着就定定的看向李鸣清。她就看看在她说了这些话后,她这便宜爹还想怎么样?
可这时也许是几人在外头呆得时间太久了,故而这时担心韩氏母女的李毅,陪着自家祖父来了此处。李毅走在祖父身后,还对自家妹妹使着安抚的眼色。
李瑶嘴角忍不住微微上弯,同时心里暗道:自家这哥哥浪子回头后,在护着娘亲和妹妹这方面还是给力的。
李济民出现在这里,剩下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韩氏母女很快就脱了困。
这头事了,李玥姐俩挑拨离间的事情又被李安暗地告知了李瑶。
李瑶听了堂弟的话,对堂弟感谢一番。接着她就去找表哥弄来巴豆粉,然后让自己那两个庶姐妹狠狠地拉了两天肚子。
天公作美,雨一连下了两天,直到第三日下午才停了下来。
因着快过端午,各家媳妇都要回门。所以刘忠、孙成两个官差花了银子,托请李瑶给做喜饽饽好拿着走亲戚。
这个事情,还是有点小赚头的,故而李老太太也不阻止李瑶去做。
喜饽饽听着喜庆,又是一种甜点,走亲访友拿它去送人还是挺体面的,故而两个差役才会有这种想法。
谁知两人如此做了,引得旁的差役也开始跟风。还有一个差役为给丈母娘过寿,要了大量的喜饽饽和油酥饼。
为此不得已,李瑶只好都帮着做了。当然红烧肉也是很有市场的。过节嘛,炖肉总是少不了的。
给这些人做东西,李瑶好歹出了力气,于是她就象征性地收了些手工钱。因着她没多要钱,那些差役便也没说她什么。只是这两日来她手上的活就没停过,光做饼和红烧肉了。
好在押解的差役、驿馆老夫妇这些人也不是特别多,还有韩氏帮忙,所以她倒支应得过来。她不想让其他人帮忙。不是说穿越大军能卖菜方子和点心方子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