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躲西藏,到了和信国公接头,又等来诸多自作磨难的胞弟带了开匣子的钥匙,季庭轶终于可以将匣子打开了。
期待吗?那当然期待!而那遗诏倒也不负众望,上头到:传位太子,太子不能继位,传位皇太孙。遗诏里头宣德帝也说了理由,他道:皇太子软弱犹豫,但观对弈处事,皇太子之长子季庭轶却性果决明断,在诸孙里皇太孙年纪虽不是最大,但孝义明理且行事大度,一如既往如其父……
因他在位多年,治国手段强硬。故而由皇太子继位再传位皇太孙最好不过。张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不张,文武弗为也;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他以皇太子为过渡,实乃一张一弛,一刚一柔,刚柔圆融并济之态。若是不幸宫变嫡子嫡孙性命不保,不能继位,那继位人选则择以能者居之,文武百官不得忤逆。
这深层含义也就是,若是发生宫变,皇太子一家不能留得性命,那么最后不管以什么方式上位的人,那都是合法的皇位继承人了,文武百官不得忤逆。
或许写下这份遗诏时,宣德帝对宫变也是有预感或者留有后手的吧!和遗诏在一起的还有一副陵寝地图以及宣德帝初登基时的一枚玉扳指。而那陵寝地图则是宣德帝留给拿到遗诏人的财产。这也就是多年来他花费弥巨营造陵寝的其中一层深意了。
遗诏是当着信国公面打开的,当皇太孙身边一直跟随的死士跪着宣读完这遗诏,信国公已经拜服在地汗流浃背不下一次了——皇太孙季庭轶乃皇位继承人,可因为信国公府在京的家人,他却无法作势家人性命不理而全力追随皇太孙。
季庭轶这时道:“以信国公府家人为重,也要保我康皇叔一家性命。如此,此时将遗诏昭告天下,让老国公追随孤,让康王叔陷于性命不保境地,却不是明智选择,我等还是暗中行事,潜待时机吧。”
他心道:如今皇叔季淳在位掌兵把权,如今皇叔季淳几次三番通缉他兄弟二人不放,若是信国公不愿忤逆季淳,害他性命,他带着的这点死士是绝对不能保他性命的。如此,他还不若大度些,给个人情于信国公,也好让其死心塌地跟随于他。毕竟他还要通过信国公把持西北军,也要通过信国公家人联通京都……
遗诏宣读后不到半年,皇太孙季庭轶尸体在晋地被发现,康王世子在晋地被官府抓获,抓获时神智失常,太孙季庭珲以及康王庶子下落不明……
送走了韩进,大顾氏和傅老太太回了屋。
因为大顾氏的不放心,李瑶要出去找春花来着,但她前脚还没出门,春花就抱着傅景珝回来了。
傅景琛出去玩耍没回来,傅景珩将母亲抱回屋,便去寻三弟了。
看到傅景珩远远地寻来,将傅景琛压在身下揪打的孩子在小伙伴的提醒下,忙爬起身来,呼朋唤友地就逃窜了。那逃窜的人里头却还有李瑶的庶弟李达。
“不是只是采野菜吗,这样怎么也能打起来?”眼看着追撵不上那些孩子,傅景珩只得回转身将自家三弟扶了起来。
傅景琛头发凌乱,脸上还带着指甲刮痕,眼角有些青紫,站起身后倒也没哭。他低头喃喃埋怨诉说道:“他们骂我病秧子,骂淼儿是小姑娘,还有嫂子那庶弟,先时跟我玩得挺好,如今也疏远我了……”
傅景珩将倒扣在那里的野菜篮子翻过来,将撒在地上的野菜捡拾了,听到三弟这话,他捡拾的动作顿了一下才道:“打不过就跑,何必和他们在此处纠缠?”
说着话他便检看了自家三弟周身可还有什么伤处,听胞弟说身上只是有些青紫,但是不妨碍走路,他才放下心道:“走吧,我们先回家再说。”
一看到了做饭的时辰,傅老太太没让李瑶连做饭都带着傅景珝,她让李瑶去做饭,然后将傅景珝抱进了屋自己照顾。
“你留在家里不缺吃穿,我家人也不会卖了你,这样不挺好?为何非要跟随我?”李瑶翻炒着锅里的蘑菇野芹问道。如今山野菜下来了,故而家里菜和饭食也丰富许多,不像冬日里总是萝卜白菜了。一直都是傅景珩给她烧火,若是傅景珩不在,那就是傅景琛来。春花如今常来,倒也经常接手这个活计。
“奴婢想跟着小姐贴身伺候……”春花偷觑着李瑶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春花的小心翼翼,李瑶并不理会,她坚决到:“我就明说吧,以前你就不能忠心伺候于我,如今我自然也不能留你贴身伺候。”贴身伺候?她可不要给丈夫养小妾通房,如今傅景珩没这个苗头,但春花若是有呢?这还不说,春花曾经经历了什么,她也不愿实说,她对自己不信任,这让自己如何放心用她?
“小姐,你就收下奴婢吧。奴婢看你如今整日里忙碌不停,身边也缺少帮衬伺候的下人,奴婢如此,也是为了帮小姐。”这头菜才翻炒出锅,春花就心一横跪倒在地哀求道。
“你最好和我说实话!你说的这些,以你以往的作为,你觉得我会信吗?”动不动就下跪,这个时代的下人都如此,李瑶也对此没法子。她虽觉得自己铁石心肠,不过她对春花的哀求仍然无动于衷。
知道李瑶嘴上不说,心思却敏锐,春花见哀求没用,便不得不吐实道:“二小姐和四小姐使唤奴婢使唤得狠,洗衣做饭,收拾洗涮,把奴婢一个人当两个人用,说是奴婢花了那么多钱被买回来,就该如此偿还……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