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流放地,本李瑶和祖父商量的是知道怎么回事,先且不要揭露李瑗,这样也省得她在路上再出幺蛾子,不依不挠的算计。加之她那祖父是个老好人,到底还是对自家侄儿保持着一份顾念怜悯之情,不想在外给侄儿一家难堪。所以李瑶便也答应了。
其实官差觊觎她方子的事情,李瑶和自家祖父一直认为是李瑗单独做下的。两人也不知这里头有李珮和李老太太母子掺合。故而李瑶所有的怨气都发在了李瑗身上。
她先时认为,只要李瑗还想在外受着委屈,维护两人姐妹情谊并一直黑她,两人早晚有单独将话说开的时候。谁知在两人话说开时,李瑗会不会仗着没人在场,受不得激而承认自己做下的事情呢?
就算她不承认,证人里还有李安。其实不到万不得已,李瑶是不想让李安出面的。这个小堂弟给了她在这里的几分温情和真诚维护,她真的不想让他难堪。
本来李瑶和祖父就是打着这个主意的,到时安稳到了流放地再闹开,只要暗地不动声色叫来叔父,让她听听两人的话,叔父自然就知道自己女儿做了什么丑事。可因着劫持那一遭事情,李瑶到底没忍住。
其实想想做这些挺没意思的,在流放的状态下,几家谁的日子都不好过。在为吃喝挣扎的时候,这些勾心斗角真的没意思。李瑶解释过,不甘过,终她打算退一步——退一步海阔天空,放过旁人也放过自己,但旁人却并不打算如此。
既如此,那就别怪她让玉碎瓦不全!
李瑶这一番话,让一起走上流放路的其他两家不免震动非常。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些话太不给人留情面了。。
康王唏嘘道:何必如此给人难堪。这姑娘,做人太锋利,就如那没好处的双刃剑,拿出后割伤了旁人,也痛了自己。虽然让人看着不好惹,但是也挡下了与她结交之人。
可傅三叔却觉得李瑶这样的性子很好。若她女儿能这般,他也就放心了。女儿家这样不容易吃亏嘛!
李鸣清心道:我家女儿这虽识字不多,但见识还是有的。
傅二叔心道:因其祖父身居高位,家里小辈以往只不知世事的作诗赏景,风花雪月,那里比得上这姑娘知道仕途、世道艰辛。哎……
季墨轩道:她这叫没读过多少书,不识得多少字?她说的这些话就不像没读过书的,不识字的话是谁传出来的?
……
各人心思各异的同时,这话也引起了李瑗一家的轩然大波——遮羞布没了!
不管李瑶说的是不是事实,可这话当面说出来,却是让人下不得台面的。李鸣和看向叔父李济民,想让一直很亲和的叔父给他和女儿做主。
李济民不赞同孙女如此做,但是孙女已经做了,他就算责怪又能如何?而且孙女的有些话也得他心思。只不过那年流放后,他牵念顾虑太多,已经做不到如孙女这般的不管不顾了。
终他唉声叹气对侄儿说道:“曦之,你让阿瑗好自为之。叔父还是如以往般,你若是有难处,我定然还会帮你的。”
说完这句,他看了侄孙女李瑗一眼,眼带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便敛目盘腿坐下了。李老太太不喜李瑶,但是李瑶此次的这么多话却很得她心。她此时心里无比的舒心,也不免对这孙女有了不同的看法。要是她在这种情形下,话也不能如孙女说的这般好。
这时候高姿态必然也要做的。吴氏很快应对就出来了。她突兀冷笑了几声:“早说啊,嫌弃我们是拖累,也不想帮侄儿一家,只是没借口罢了。如今借着阿瑶,这是真有了借口。如此我等也不是那讨人嫌的,借了叔父的那六十两,以后我家定会还给叔父的。至于以后……我们两家就不要再来往了。”
李鸣和嘴掀合几次,吴氏则冷厉看向他,眼神里示意他不要再多说。
申氏脸上觉得极度难堪,她不甘道:“打了我孙女又怎么说?哼,先时不敬小郡王,将他打得耳聋。如今又是蛮横不讲理,打了我孙女。”
她这不是在提醒众人自家孙女做下的错事吗?这是何故想不开,又将自家孙女的难堪再扯出来呢!
李安低垂着双目站着,面无表情,让人不知他在想什么。事实上,这时侯,家里人也无暇顾及他在想什么。
巴图此时却在阿拉古的属意下插嘴道:“那日这姑娘确实推了那姑娘……”他说的这姑娘是指着李瑗的,而那姑娘他指向了李瑶。并且他还说了当时的一些细节。他说的具体详细,好似他亲眼看到那般。
巴图的话,让吴氏不满,她眼带怨恨的看向了他。李瑗捂脸痛哭出声,这时候她已经黔驴技穷,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巴图的话也让场面静止了那么一两秒,接着一众人都看向他。
因着合作的盗匪突然让布置横生枝节,抢起了人,阿拉古当时不免关注了下盗匪的情形,凑巧看到了李瑗推李瑶。
逐渐长大,母亲是如何被冤枉的,因为当事人早已经被处置,他便查不清楚当时的具体情况了。但他知道母亲是含冤带怨去世的。而他从小到大总被大哥欺负,时常还会被大哥污蔑,替大哥背黑锅,大妃也总在他父亲面前进谗言算计他。
就算他表面不在乎,但其实内心里他也是不甘心遭到这种愚弄以及不公平的对待的。故而因为感同身受,也因为一时心软,他吩咐属下说出了这些话。
他道:就当给他自己一直不得平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