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四点,大地一片漆黑,电梯公寓的楼梯间里更加黑暗。那是一个封闭式的结构,每一层的楼道出口都是一道弹簧门,需要很用力才能推开。开门一霎间,微弱光线透了进来,关上门后,楼梯间立刻会被黑暗所吞没。
楼梯间有一团黑暗慢慢蠕动起来。很显然,黑暗里有人。
他的脚步很轻很轻,慢慢的黑暗楼梯里移动,最后停留在第二十层。
他从兜里掏出手电筒,打开开关,手电筒发出强光,射在几米外扩散成很光的光晕。
他举起手电筒慢慢探照门牌号,最后停在门牌号为2005的门前,放了一个东西,便悄然转身离去。
今天七月十五日是祁洛翎24岁的生日。
按照往年的惯例,她一般都是和父母丈夫一起庆祝,今天也不例外。
早上七点,自己还未起床,母亲就打电话祝她生日快乐,并约好晚上一起吃饭,为她庆生。
起床后,她打开手机,同事的生日祝福纷至沓来。
祁洛翎是一名私立学校的语文老师,因为小产后身子虚弱的缘故,特意请了三个月的病假。学校领导很照顾她,代课老师已经安排好,让她安心养病。
吃过早饭后,王姐便准备早点去菜市场,准备好晚上的饭菜。因为今天晚上,父母亲要过来,一家人要吃个丰盛的生日宴。
祁洛翎也要去附近的蛋糕店取回顾天烨给自己订制的蛋糕。因为他今天上午还要做个手术,所以只有自己亲自去取了。
她正在房间时换外出的衣服,突然听见王姐在外面一声大叫。
她心一惊,衣冠不整冲出了房间,看见保姆王姐站在防盗门前,急忙大声问:“怎么了?王姐。”
只见保姆王姐转过身来,面如土灰,用手指着外面,惊慌失措的声音在颤抖,“小祁,门外......门外有东西。”
“什么东西?”祁洛翎诧异道.
“你......你去看看。”
门外是什么东西,能让王姐惊慌失色?
她斗着胆子走到门口。原来门口有个塑料娃娃,只不过样子有些惊悚。
它全身岩白色,金黄色的头发,很多地方还浸染成绿色,二个硕大的黑眼眶,可没有眼珠。嘴巴很大,满口的鲜血,只有三颗绿色的大牙齿,看起来的确有些吓人。
“王姐,没事,不知是哪个小孩子开个玩笑,弄个吓人的玩具故意吓我们。”她从门口地上捡起那个塑料娃娃,准备丢到楼梯间的垃圾筒里。
忽然她发现娃娃的右上手臂贴着个蝴蝶的图案,有些惊愕,这个人应该是很熟悉自己的人。可又是谁干的?在生日这天,扔个吓人的玩具娃娃在自家门口,到底是故意开个玩笑还是真想恐吓自己?
祁洛翎心里疑惑不解,将玩具娃娃扔到垃圾筒后,返回到家里,她故作轻松的安慰着保姆王姐。
其实,祁洛翎自己心里也是不安的。最近感觉自己背后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窥视着自己,在操纵着自己。
从小到大,她是一个感觉非常敏锐的人,或者说有第六感。小时有一个算命先生就说她这样的体质阴气重,容易撞鬼,要携带一些阳气重的饰品压一压。对于命理和星象学家,这则是最易和冥冥中的神秘力量沟通的体质。
她心神不定穿好衣服,走出家里,去蛋糕店取蛋糕。
小区门前的道路因为市政施工,路面坑坑洼洼,窄窄的向一边倾斜。
她跨过马路,便感到背脊一阵发凉,仿佛自己又一次被人盯着了。
从童年某个岁数起,她时不时感到背脊发凉。感到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自己。
她有好几次都差一点看见了盯梢的人,可总是不巧,每次都是一晃而过。不过她可以肯定跟踪她的那个人是男人,身材高大。
可奇怪的是,他从不靠近她,仿佛是有意不让她看清。可她感觉到他没有恶意,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害过她。
关于这个秘密,她从未与人说起过,包括自己的父母与丈夫。
很多年来,她独自承担这个秘密,渐渐地,这件事失去了任何恐惧意味,甚至不再神秘。但每次她想抓住机会捕捉这个目光,不过是为了某种确定和好奇,可是这目光都能躲开她。
可此时的她不能确定这身后的目光还是来自那个人。
她不敢掉转脸,也不敢停住脚步,只是将眼睛往两边扫,好像没有任何异常。
路边停着辆小货车,后面敞开的车厢里上摆满了大西瓜,一个中年男人正卖力吆喝着:“西瓜西瓜,甜得很,先尝后买,不甜不要钱!”
当她走到卖西瓜的小货车跟前,突然掉转头,想看清背后的一切。
可不巧,一辆黑色奥迪x5从她的背后急驶而过,溅起路沿的泥水。
两个买西瓜的中年妇女饭急忙跺了跺着脚,指着车一阵乱骂,泥水溅在了她们的裤子上了。
卖西瓜的男人愤恨的对远去的宝马车比了个中指:“开个宝马就这么嚣张啊?不就有几个臭钱吗?你这个瘟丧,开这么快去投胎呀!”
一阵混乱之后,小道还是恢复平静,自己的身后四无一人,并没有人再跟踪自己。
她楞楞地站在杂乱的路上。是不是因为自己早上收到个破玩具,弄得自己神经兮兮的?
或许世上很多飘渺虚无的东西本不应该看清,一旦看清,反有大祸?
她不敢多想,只听见脚下高跟鞋嗒嗒嗒的声音,每一步都踩在自己心头。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