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这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一片哗然。
怎么会这样!
“当时我……我……因为钱,一时头脑发热就把这件事给隐瞒了。”
倒是坐在位置上的霍启朗神情却格外的淡定,“然后篡改了检测结果?”
“是。”底下的那个人因为害怕而颤抖着点头。
霍启朗的话语虽平静,可周围的气息却暗沉了很多,“那你是什么时候动的手。”
那人似乎是感应到了那可怖的气息,他唇色都开始有些变白了起来,“不是我动的手脚,是阮姐……我和她一起去的,她……她改的。她让我不要说,还给了我一大笔钱。”
“混账!”原本只是平静坐在那里的人,因为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而立刻弹起,那声大喝里夹杂了滚滚怒气,“你居然敢诬赖阿芫,你找死!”
那人吓得瑟缩了起来,“不是的,是不会的老爷,我没有,当时是阮姐做的手脚,我这种东西压根就不懂。”
他那张快要哭的脸在霍启朗的眼里只觉得分外可恶,他居然……他居然敢污蔑自己的阿芫,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拖出去,毙了!”他双手撑在桌沿边上,脸色因为怒火而散发着一股森冷。
“不要啊,老爷!我只是知道,但连看那张单子的资格都没有啊,老爷求你放过一条活路吧。”
那人立即跪在了地上不停地朝着霍启朗“咚咚咚”地磕起响头。
可霍启朗哪里还听得进半分,暴怒之下,他随后将水杯掷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那个人的头上,玻璃杯当场应声而碎,破碎的玻璃碴子扎在了男人的额角,鲜血顺着水渍和茶叶糊了一脸。
“毙了,听到没!毙了!他竟然敢诬陷阿芫,该死!”他呼吸有些不畅,胸口因为怒火而不停地起起伏伏。
霍旻看到他如此生气,当下立刻数到:“爸爸,到底是不是诬陷,你听听当事人说的不是更好吗?”
“当事人?”霍启朗震怒之下用一种惊讶到有些愣住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
当事人是什么意思?
他心头思绪翻涌,难道说……难道说阿芫……多少年了,都多少年了……
“把人带进来。”霍旻一声令下,门外几个人就走了进来。
在茫茫人群里,霍启朗的眼神一瞬间就定在了刚踏进门口的阮良芫的身上。
十多年了,再相聚竟然已是十多年后,霍启朗的心头和手止不住地有些发颤了起来,
“阿芫?”他低哑的嗓音里有激动有不安,可最后都化成了一句轻而柔的话,“你怎么来了,我好叫人去接你啊。”
那种语气语调是在场所有人都没听到过的,犹如面对着自己最为珍惜的宝贝。
“爸爸,我前几天把阮姨接过去小住在家几日,然后得到了一些消息。”霍旻看似恭敬地将将阮良芫搀扶地坐在了位置上,其实那是因为她的身体刚经受过严刑拷打没几天,怕她一不小心无法支撑而漏了馅儿。
可霍启朗此时眼中耳里哪里还有霍旻的声音,因为激动到怕吓着阮良芫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可还是压制不住那微颤的嗓音,“阿芫你这些年还好吗?”
“好,好得很。”阮良芫在说这话的时候,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霍旻,那话语中满是咬牙切齿的意味。
霍旻感受到那眼神里浓重的怨毒,不由得将视线和话题都转移开来,他轻咳了几声,“咳咳……我觉得这些话我说可能爸爸不相信,所以还是让阮姨亲自告诉你吧!”
“你说,我听着呢。”霍启朗从未有过的乖顺坐在首位上,眼底只有阮良芫一个人。
阮良芫神色冰冷地道:“当年是我调换了那份报告,他不是你儿子。”
她的直白和简短让屋内众人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天啊,这件事竟然是真的,而且还是自家大哥最疼爱的女人做的,这……这下该怎么办?
霍启朗皱了皱眉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不可能,我不相信。”
阮良芫冷冷地勾起唇角,“我都亲口承认了,你有什么可以不相信的!当年霍珩给了我一大笔钱,然后我就做了。”
“这不可能,我的钱你可以随时支配,哪里会因为钱而背叛我,阿芫你的理由太糟糕了。”霍启朗无奈地笑了起来,抓住了她的手,像是在听玩笑一样。
“你的钱?我不敢拿,也拿不起。”阮良芫讥讽着一把甩开了霍启朗的手,嫌恶地冷笑,“我有什么身份和资格来拿你的钱?”
“当然是我的……”霍启朗说到此处后,语塞地停顿了一下。
是啊,以什么身份?
挚爱吗?早在当年他迎娶了霍旻的妈妈,放阿芫走的时候,他们两个之间就什么都不是了。
可在接触到阮良芫怨怒的视线后,他急忙紧紧地抓着了她的手,“可是我把什么都给了你了,只要你想要的,我统统都可以给你。”
“你给我?你连应有的名分都不肯给我,你还敢说统统给我!霍启朗,我在你身上足足浪费了二十年的青春,二十年!可你回报给了我什么!”说到她尘封了那么多年的事情后,阮良芫的眼底终究还是闪烁出了丝丝的晶莹。
即使当年的她再如何大度,如何微笑离开,可现在提起来心里的痛楚依然能恨不得让她绞碎了心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