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心动了动手指,又是那种让人难以忍受的痒,她本能的想要去抓,手指传来的阻力,让她睁开了双眼。
她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忍住手脚上面不舒服的感觉。
“醒了,”楚律将也脸上的发丝整好,“别动,我给你上药,上了药,就能好一些了,”说着,他走了出去,再是进来的时候,手中已经拿了一个托盘进来,
他将托盘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拿着棉签,小心的粘了一些药膏,给夏若心手指上面涂抹了起来,药刚是抹上皮肤的一瞬间,立码的就有了一种薄荷的清凉感,而痒意也是跟着退了一些
夏若心低下头,就见男人小心的给她的手指上抹着药,其实她的手,因为开始溃烂的原因,会有一股很腐烂着肉难闻的味道,可是楚律却是一点也没有嫌弃过,就连沫药的事情,都是怕别人笨手笨脚的,所以他坚持自己的来。
他站了起来,拉开了被子,再是将夏若心的双腿小心的露了出来,一点一点的帮她擦着药。
夏若心转过身,盯着自己的左胳膊,有种隐隐的立升,已经让她有了些不对的感觉,还有楚律最近越来越阴沉的神色,以及医生欲言又止,还有护士在看到她的左胳膊之时,对她的同情。
“楚律,”她喊着楚律的名子。
“恩,怎么了?”楚律坐了过来,将腿上的药盘放在了一身边的桌子上,“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我去叫医生。”
“不是,”夏若心用自己才是上过了药的手,放在了他的手背上面,“你能告诉我实话吗?是不是我的左胳膊有问题?”她笑着,并没有感觉有难过的,其实能捡回来一条命,能够再见到他,见到小雨点,她真的已经很满足了。
楚律轻轻的握了握她的手指,而夏若心也是感觉到了,他指尖传来的暖意。
她对他鼓励一笑,真的,她不怕的。
“医生说,可能要截肢了。”楚律的声音有些微哑,有些事情之于他们两个人,都是不能提及,只要一碰,就是根本无法忍受的折磨。
夏若心还是在笑着,好似被截技的并不是她一样,她用自己其实经没有多少感觉的手指再是握了一下他的手。
“阿律……”
“恩?”
楚律愣了一下,她叫他的名子了,就像从前一样,如果是以前,他想他会欣喜若狂,他会激动的彻夜难眠,可是现在,那种满心的酸,满身的疼,已经将这些喜悦一并的转到了那些再是解不开的后悔与难受上面。
这一切都是他做出来的,他永远的无法忘记,当年是谁一棍子打在她的胳膊上,是谁将她脆弱的骨头打断,又是谁截断了她所有的经济来源,让她只能卖苦力才能够养活自己和孩子。
是的,是他,都是他做的,这是他这一辈子,无法弥补的过错,也是永远无法赎清的罪。
“没事的,别怕。”他将手指放在了夏若心的额头上之上,他的声音很沙,很哑,也是无声,而夏若心听在耳中,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她仍然是在笑着,似是初升的暖阳一般。
“阿律,我不怕的。”
她笑起来的眼睛,就似最初的上弦月一般,不加一丝的难过,也没有一点的伤害,“从那个地方出来,能捡回一条命,我已经很知足了,是不是少了一条胳膊,有什么区别,虽然胳膊没了长不出来,可是,我还有眼睛,我还能看,我还有嘴,我也是能说,我也有一只右手,我还可以画画。”
还可以再一次见到你和小雨点,我很知足了。
“阿律,”她再是喊了一声楚律的名子。
“恩,”楚律应着,扬起的唇角也似是带了几分笑,只是谁都可以看的出来,隐在他那双黑眸中间的,又是怎么样的一种绝望。
“阿律,没事的,”夏若心转过了身,将自己的脸都是埋在他的大掌中,“我原谅你,我不怪你了,不要自责,你已经做的很多了。”
楚律闭上眼睛,将那些沉重都是隐在自己的眸底。
“阿律,谢谢你。”
夏若心再是睡着了,而睡着了,或许就不会再疼,也不会再痒了,更不会知道,不久之后,她的一条胳膊将会离开她,而且会是永远。
楚律将被子替她向上拉了一下,而后久久的坐在了这里,未动。
突然的,男人捂住自己的脸,那一种痛,不是用眼泪可以衡量的。
哭了,不代表真的伤心,而未有泪,却不一定就是伤痛欲绝,有些人的伤在脸上,而有些人的伤,却是在心上。
那里已经被深深的划过了一刀,而后鲜血淋淋。
“楚先生,请随我来一下,”门外的护士小心的说着,楚律跟着站了起来,他回头,再是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夏若心,这才是走了出去。
希望有好消息,只是,现在俨然的,所有的消息对于他们而言,都是绝望的,也都是难忍的。
而当病房之内,只有夏若心一人之时,她才是张开了双眼,其实在护士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醒来了,只是不想让人知道。
她将自己的左胳膊抬了起来
现在就多看看吧,不久后,也就摸不到,感觉不到了。
她将自己的右手放在了左胳膊上面,这一握还能感觉到生命,这条胳膊跟了她二十多年了,不管曾有多疼,有多痛,却都属于她身体的一部分,她以为会跟她一辈子,直到她死的那一天。
她闭上眼睛,眼角的泪也是瞬间就渗进了洁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