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孟青山一起猓方晴抬头看着头上月朗星稀的天空,脑海中却一直在思索,方才孟麟山的态度有些让人看不透,倒像是他根本不知道赵尉从南倭请兵一事,否则,如何听到“南倭”二字时,孟麟山竟如遭到雷劈一般?
还有,若他真有与南倭勾结,爱名声胜过一切的孟麟山应该立即将他们夫妻扣住,以防机密外泄,而不仅仅只是将他们赶走了之。
孟青山这时回过身去,从尚未阖上的窗户望进依旧亮着灯火的书房,桌案前,孟麟山用双手捧着脑袋,似乎正陷入艰难的深思,而他在烛火下倒映于墙上的身影,此刻显得异常孤寂。
“走吧,我们去同四皇子会合,”孟青山神色越发黯然,沉默了片刻之后,语气中带着坚定道,“没有他的帅印,我孟青山还有自己的兵,便是同赵尉和南倭战到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做卖国求荣、助纣为虐的事!”
说罢,二人一起出了孟麟山的院子,孟府大门飞奔而去。
“两位怕是不能走了!”没走几步,一个虚浮轻佻的声音传了过来,接着,十几个火把拦住了孟青山与方晴的去路。
“紫山,你这是何意?”孟青山本能地将方晴拉到身后,而右手已把住腰间佩刀。
孟紫山从人群中穿了出来,因为酒色过度而显得猥琐的脸上带着讥笑,眼中却透出森森寒意,“孟青山你别忘了,你还姓着孟,如今老爷子归顺大皇子,不日他当了皇帝,咱府上就是辅君功臣,你不跟孟家人一条心,还要横插一杠子坏咱们的好事,这会子想给赵治报信?真以为自己走得了?”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们呢,方晴不由心中冷笑,孟麟山可够虚伪的,自已不好动手对付亲生儿子,却指使孟紫山过来抓他们,倒是面子里子全顾着了,这一招也真是绝!
“青山,这十来个人咱们还能应付,不必同他客气!”方晴在孟青山身后轻声道,而手已开始摸袖口的金针。
时间紧迫,如今最重要的,是与孟青山的人马会合,尽快将云州城的正门打开,只要赵治他们能进来,便有机会抢占先机,南城门给赵尉带人堵上了,北、西两个城门也能去紫云城。
孟青山点了点头,嘱咐一声,“你小心!”拔刀便朝孟紫山冲了过去。
此时从孟紫山身后突然跳出四名壮汉,个个手中挥着九节连环链子钢鞭,直朝孟青山面门而来。
“不好!”方晴心中一紧,那鞭子是最阴毒的兵器,若不用真气,根本无法提得动,然而这会子却被壮汉们甩得火星飞溅,看得出这些人不好对付。
孟青山虽一身好功夫,无奈被四人合围,敌众我寡,只能靠腾挪躲闪,却无法向对方发起进攻。
而此时,方晴也被人围在中间。
孟紫山双臂抱在胸前,全然看戏的神态,口中说的话却着实下作,“抓住那娘儿们,这女人自己找死,听着,谁第一个逮着她,今晚她便归谁,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
“混账东西!”方晴在心里骂了一句,想着孟青山快招架不住了,便一个空翻,先跳到包围圈外,然后运出真气,食指同中指一搓,几根金针如箭一般带着寒光射了出去,针无虚发,直刺将孟青山堵在中间的四个壮汉命门。
孟青山看准那些人出了破绽,不费二话,手起刀落,转眼间,那四人已在血污中丢掉性命。
“跟我上!”孟紫山的脸上露出惊慌,显然是没料到,方晴居然有这般好身手,这会子他知道害怕了,一边往暗处躲,一边还在叫嚣,“今日恪杀勿论,老子有赏!”
却不想方晴的视线早钉在孟紫山身上,还没等他藏好身形,一根钢鞭不偏不倚甩到孟紫山身上,院子里立时响起“哇呀”一声惨叫,众人循声看去,孟三少爷从肩膀到屁股被拉了一道长长的血印,深可见骨,更不用说,连肉都翻了出来。
这时孟青山已同方晴背靠背站定,方晴甩了甩方才从地上顺手拣过来用的钢鞭,大声喝问,“我看谁敢上来送死?”
二人都心知肚明,此刻才算刚刚开始,后面怕是还有恶战,如今被逼到绝境,只能跟对方比比,到底谁更狠。
方晴转头提示孟青山,“方才围攻你的人,看身手是莫宇手下,这些人八成专为寻我而来,等出到外头,得着机会你先跑,打开城门要紧,其他的不用管,我能应付得来!”
“说什么屁话,”孟青山鹰隼一般的眼睛扫视着左右,口中却骂道:“我孟青山是那种为了活命,连老婆都不顾的人吗,跟我后头好好待着!”
方晴气道:“明日南倭人就要打进来的,你还有功夫儿女情长?”便是说着话,方晴手中的鞭子也不肯停,运出真气,冲着试图再次围攻上来的人狠狠地挥舞起来。
“都在干什么?!”孟麟山终于带人赶过来,方晴鄙夷地瞧了他一眼,都打到这份上了,孟老将军才过来,会不会见到孟青山和她到现在还没死,后悔来得太“早”了呢?
“爹,救我!”孟紫山听到孟麟山的声音,趴在地上使劲大嚎,方晴嫌他太聒噪,觉得这声音完全可与杀猪叫媲美。
“父亲,您太让我失望了,”望着孟麟山走过来,孟青山手中钢刀却始终不肯放下,眼神中全是失望,“青山自小视父亲如天,全因您正直英勇,嫉恶如仇,我十三岁随您征战杀场,这些年将那南倭打得毫无招架之地,何等痛快淋漓,却不成想……”孟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