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没有,灵安观密室之事,臣妾自始至终都不知情。若臣妾对陛下有异心,又怎么会在患失心疯清醒之后,知道陛下与匈奴交战,连夜画出美人图,救陛下出白登之围?如果臣妾有二心,当日匈奴单于逼大汉和亲,臣妾嫁去匈奴,再帮冒顿挥师南下,与大汉为敌,陛下觉得内忧外患的大汉,可敌得过匈奴强兵吗?”
她不能承认密室之事,否则师傅空灵子就白死了。为了报仇,她必须忍辱负重。
而这一席话,却让刘邦陷入了沉思,如果女人真的是恨他,那么当初她不救他,他就已经死在白登山的匈奴人手里了。如果只为了祭拜项羽,似乎也没有必要去道观三年。究竟是哪里让他想不通呢?难道真是那空灵子自己的行为?还是那个臭道士也觊觎紫嫣的美色,而将她骗入道观?
正如莫紫嫣所说,当年的大汉内忧外患,如果她嫁去匈奴,再帮着冒顿打进长安,那么大汉岌岌可危,那不是正好可以为项羽报仇吗?既然她没有离开自己,她宁死不嫁匈奴,大概真的是他误会了吧。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空灵子的问题。他爱的女人,确实有这种能力,能让男人心甘情愿为她赴死!
大汉帝王这样理顺了思路。
可是他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一年,他被匈奴军围困于白登山,同时,女人从病中清醒。而又因为空灵子算出他能逃脱白登山一劫,所以,莫紫嫣才要出手相救。目的,是为了获得他的信任。
刘邦看着女人额间包裹的白帛,想到那日对她在灵安观所做的疯狂之事,他心疼地触摸向她的额头,温言道:“疼吗?”
女人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而后把他的手拿下来,扣在自己的心口:“疼的不是伤口,而是这里。”
“朕知道,是朕错怪了你,可是你那日对朕那么无情,朕也是气疯了……”
“臣妾无情,是因为陛下不相信臣妾。”莫紫嫣道: “陛下从白登山回宫后,曾对臣妾说,这辈子都会感激臣妾,善待臣妾,可是陛下都忘记了。臣妾在道观吃苦三年,陛下也都忘记了,陛下有了新欢,就将对臣妾的承诺,抛到了九霄云外……”
女人哭的伤心,温柔的眸子里,沉浸着让人难以直视的悲伤。
那日,因为撞见项羽的灵位,他嫉妒地要疯了,所以才会那样对她,只因他害怕得不到她的心。但她如今对自己这番表白,不正是心中有自己吗?那他还求什么呢?
“朕……”刘邦内疚地把女人搂入怀中,不料他刚想说话,便听到寝殿外传来张英的声音:“陛下,萧丞相在殿外,说有要事求见陛下。”
“不见!”刘邦声音微怒,好不容易与他的女人冰释前嫌,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却被那个没有眼力价的萧何破坏了。
“诺。”哪知张英刚出去,却看到萧何与陈平已经迫不及待地进了内殿。
“丞相,丞相,您不能进去啊……”张英追着萧何和陈平,正欲阻止,却根本来不及了。
“陛下,陛下……”萧何气喘吁吁地进到殿中,陈平紧随其后,却正好看到皇上搂着皇后的一幕,二人赶紧回身回避。
“萧何,你好大的胆子!”刘邦面色一怒,指着二人道:“竟敢擅闯朕的寝宫?”
“陛下恕罪,实在是……”萧何拱手,上气不接下气地想要解释。
陈平看着刘邦搂着怀中的女人,心里就十分不舒服。见萧何一时半刻组织不上语言,他索性上前一步,拱手代答。
“陈豨连下多城,已攻取赵国的大片土地,若再不想办法,恐怕将如当年的陈胜、吴广一样,蔓延甚广啊……”
“什么……?”
闻言,刘邦不可置信地呆怔在原地。大汉帝王才因骨肉之事缓回交瘁的心力,又听到萧何奏上了前方战败的消息。突然一阵眩晕,几乎就要昏倒。
萧何和陈平同时快跑过去,才将他扶住:“陛下,陛下……”
“陛下……”莫紫嫣为刘邦梳理着前胸顺气,很是体贴地道:“当心圣体啊。”
刘邦半躺在龙金宝座上,握着胸膛上女人的手,半响后,他才缓过精神,低声问道:“陈豨,居然有这么大的能力?”
“也并非陈豨兵多将猛,而是他在赵、代两地拥有极高的民心,那些守城的官兵,见是陈豨的军队,竟然不战而降。”萧何长长一叹:“依臣看来,他们就像是商量好了一般,争相要归顺陈豨。”
“不克而下?陈豨拥有如此大的民心,倒真是件棘手的事。”莫紫嫣道。
“可是,这样蔓延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啊。”陈平道。
“当然是不堪设想,陈豨一反,又何止是蔓延甚广!”莫紫嫣道。
“咳咳……”刘邦喘着粗气,问道:“皇后怎么看?”
“陈豨在赵、代两国拥有极高的威望和民心,只是陛下当初对他的怀疑和一番彻查,才彻底让他起了造反之心。”莫紫嫣从台阶上踱步而下:“如此一来,当初追随陛下灭楚的诸侯们,本就徘徊在反与不反的边缘,看到陛下连陈豨这样的忠臣都怀疑,他们会如何?诸侯王本就唯利是图,当初反楚投汉,是因为陛下承诺了更大的利益。可是,现在陛下因为对陈豨的怀疑而要除掉他,诸侯们岂不人人自危?”
刘邦蹙眉道:“你是说……?”
莫紫嫣抿唇一笑,眼中却无半分笑意,她一字一顿地道:“只怕三年前,臣妾入灵安观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