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图上看,南北狭长的芬兰就像是一个用来制造瓜果蔬菜条的大刮子,它相对狭窄的背部就像是这个刮子的握柄,较为宽阔的南部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湖泊,看上去就像是这个刮子的作用部位。在这个洁净而寒冷的国度,为数不多的铁路集中在南部沿海,越是往北,交通状况越是糟糕,到了极北之地,到处都是山林覆盖的崇山峻岭,而且一年中至少有五个月为积雪所覆盖!
在来到芬兰之前,罗根认真研究过这个国家的地理条件。一个很明显的比较:苏格兰高地,英国人的最后据点,它本来就已经很让人头疼了,可芬兰的地形竟然加倍的复杂,不要说机械化部队,就算是步兵也难以穿行——如果这位年轻的德国空军总司令仔细研读过另一个历史时空的北欧战史,他会发现即便是最精锐的德国山地部队,在北方战线的表现也是差强人意的。客观公正地说,在1941至1943年发生于芬兰和苏联边界区域的作战行动中,德军山地集群的战斗力是最弱的,其次是苏军部队,这两支领欧洲乃至世界颤抖的现代化军队竟被绝对装备并不出色的芬兰军队硬生生地比了下去,这确实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
几天来,在芬兰陆军总参谋长海因里希斯中将的陪同下,罗根一行人陆续参观了赫尔辛基周边区域的海空军基地。这里的港口无一例外印刻着深深的沙俄印迹,资源、人力以及财力都相当缺乏的芬兰当局无意也无力将它们进行全面的翻修改造。至于这里的空军基地,除了少部分是芬兰军方在30年代自行构建的,其余大都是1938年之后由德国政府援助建立的——在这一方面,芬兰人还是充满感激的。
“1939年冬天的寒冷保护了我们的首都,苏军曾试图以破冰船为炮舰开道,但是他们的行动被我们英勇的岸防炮兵所挫败!”海因里希斯站在距离赫尔辛基市中心约有十公里的海防要塞说,“尽管我们的炮兵所使用的都是二三十年代的陈旧装备,射程和威力都相当有限,但我们还是用勇气解决了这棘手的问题!”
望着突兀于岩石之上的炮垒,罗根愈发觉得芬兰是个不可思议的国度,要知道这样的军事设施在德国只能算是古迹。纵观英、法甚至荷兰、比利时这种小国的海防要塞,无不是半藏于地表的钢筋混凝土工事配上大口径的远程火炮,并且在周围部署大量的防空兵器——芬兰的这种海防要塞能够熬过苏芬战争,除了归功于寒冬的封冻,也只能从反面说明苏联海军的薄弱。
也许芬兰总参谋长是希望借自己的影响为海防也增添一些新装备,但经过了这两天的观察和思考,罗根已经找准了应有的节奏,他巧妙地评价道:“再好的防御工事,在技术上也只能保持5到10年不落后于时代,看看法国人掏空国库构建的马其诺防线,在现代化的作战模式面前根本没有发挥作用!唯有一颗永远积极进取的心,才能够让一支军队、一个民族立于不败之地!”
“法国人的失败,更多是归咎于他们的堕落,他们在技术方面还是有很多可取之处的!”格劳尔特上将帮腔道。
“也许吧!”海因里希斯将军略显失落地说。
曼纳海姆那里一时打不开缺口,罗根不吝从外围入手,他故意点拨道:
“在我们看来,当前最有效的海岸防御除了依靠一支强有力的舰队之外,还可以通过配属海岸航空兵来实现御敌。在英吉利海峡之战中,我们的轰炸机总共击沉了49艘英国战舰,其中包括3艘装甲坚厚、造价高昂的战列舰——按照成本计算,我们以区区200万帝国马克的代价干掉了总价超过4000万英镑的英国舰队……这相当于苏联海军全部身家的1.5倍!”
在这个资讯尚不十分发达的年代,许多信息是通过广播和报纸传播的,这自然不包括那些被各国政府列为军事机密的重要情报。于是,人们只知道辉煌不再的英国皇家海军在自己后花园的水渠里丢失了大半的精锐舰艇,只知道无敌的皇冠已经戴在了德国空军的头顶,对于战斗的过程、战术战略的经验与教训却知之甚少。
同样道理,苏芬冬战期间,德国虽然派遣了一批军事观察员前往芬兰观战,但出于各方面的原因,这些人很少能够深入到战斗第一线,因而没能为德军山地部队积累足够多的宝贵信息,而且很多时候战斗经验唯有过亲身经历才能够获得!
作为芬兰军队总参谋长、曼纳海姆的亲信,海因里希斯瞪大了眼睛看着罗根,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出来。
“有两样装备可以迅速提升海防实力!”罗根伸出两根手指,“一是雷达,你们很快就会拥有并发现它是多么的奇妙;二是斯图卡,这种万用万灵的俯冲轰炸机已经衍生了很多种型号,其中使用重磅穿甲弹的对付大型水面舰艇格外有效——它们甚至炸穿过纳尔逊级战列舰的装甲。我可以说……在如今世界各国的现役战舰中,没有一艘能够躲过斯图卡的集群攻击!”
海因里希斯乍一听是很感兴趣的,但他的神色很快黯淡下来:“可是……维持这样一支现代化的海防部队,军费开销是芬兰政府无法承担的!正如曼纳海姆元帅所说,国家的经济决定了国家的军事战略,芬兰终究是芬兰,而不是德国!”
“这确实很让人伤感!”罗根故意旁敲侧击道,“谁不想保卫自己的国土和人民不受外敌侵犯呢?换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