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靠近德法边境的野战医院里,罗根好好地过了几天痛并快乐着的日子。
痛,是因为每天不但要面对体重不下于100公斤的超强无敌轰炸型女护士,还要按时打针、吃药。若不是迫于这位“爱美丽”的淫威,罗根绝不会如此配合——他从小到大就不是个守规矩的人!
快乐,是因为这里的伙食不错,酸菜咸猪手、香肠、火腿、熏肉还有蘑菇浓汤,每一样都是风味十足。吃饱了饭,一边晒太阳一边和年轻的倒霉蛋们打屁聊天,这种纯朴的惬意生活,印象中已经有许多年没有体味过了!
当然,每天下午茶时间,罗根都要去陪陪可怜的大粽子,自从经过了前番谈话,这位统领德国伞兵部队的空军少将似乎每天都在思考深奥的战略问题,而且每次喝完茶都要拉着罗根聊好一阵子,就差把这个军事上的门外汉对于伞兵的那点点了解全部“榨干”。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天的学术探讨,罗根躺着偷瞄正给3床伤号换药的女护士。真搞不明白,同样是伤号,那家伙怎么就碰上了身材窈窕、容貌艳丽的女护士,说不定还能发展出一段罗曼蒂克的乱世情缘!就在这时候,他忽然听到坐在旁边的两名军官在聊天中提及了“敦刻尔克”。
但凡对二战历史有些了解的人,都不会忽略敦刻尔克这个战争转折点。罗根突然想起来,敦刻尔克大撤退好像就是发生在1940年的5月底、6月初!不就是现在么?
凭借这几天积累起来的人气,罗根已经在同伴中享受“探听情报不受屏蔽”之特技,他凑过去问:“抱歉,刚刚听你们提起敦刻尔克……是我们已经攻下那座港口了吗?”
“哈,其实也差不多吧!最高统帅部今天向靠近敦刻尔克的前线各部队下达了‘停止前进’的命令,听说是为了避免我们的装甲部队在运河区遭受不必要的损失吧!”这名腿上打着石膏的空军中尉是空军战斗机飞行员,在西线战事开始后的头一个星期,就击落了7架英国和法国轰炸机,5月19日在法国北部遭遇两架“飓风”的夹击,无奈地败下阵来,跳伞时不幸骨折。
“怎么说呢?晚几天看到英法联军投降确实让人觉得可惜,不过也没关系,我们从三面包围了他们,背后是波涛汹涌的英吉利海峡,这些狼狈不堪的家伙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接下来,我们肯定能够轻松横扫法国剩余地区,那些已经被吓破了胆的法国佬,看到我们就该两腿打哆嗦了吧!”脖子上缠着绷带的空军少尉,驾驶的是令联军士兵闻之胆寒的斯图卡,不过这种飞行速度并不快的俯冲轰炸机很容易遭到敌方战斗机的阻截,击落他的同样是英国的“飓风”。
“没错,他们现在是插翅难飞了!”打着石膏的倒霉蛋刚一亢奋,却突然发现“爱美丽”的身影出现在过道上,脑袋立即像是阉了公鸡般垂了下去。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大声喧哗!”“空中堡垒”手捧一个金属托盘稳如泰山地走来,声音依然轻柔,但那些针筒尤其是泛着闪闪寒光的针头去让无惧于敌人枪口的勇士们面露恐惧之色!
“我想起来,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没跟斯图登特将军说!非同小可,必须马上去!”罗根异常严肃地给自己加持了单体“加速攻击”,飞也似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你们二位……”手肘一弯就能鼓起一大团肉球的强悍女护士微笑着从托盘里取出一支针筒,对两个神情木然的倒霉蛋说:“谁先来打针?”
另外一边,罗根毫不客气地将刚刚躺下的“大粽子”弄了起来:
“天气、英国战斗机、松软的沙滩还有数以百计、千计的驳船、渡轮甚至是渔船,戈林元帅的轰炸机根本无法阻止联军撤退!想想看,千千万万的英法士兵将从那里溜走!溜回英国!用不了多久,这些人就会重新拿起武器跟我们作战!”
这几乎就是电视纪录片中解说员的原话,罗根在军事方面虽然是个门外汉,所幸的是,他的记性非常不错,德语和英语更是吃饭的本事!
细一思索,斯图登特的脸上出现了深深的惊愕,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如果你能够用某些东西证明这一点的话!”
“证明?几天之后事实就能证明一切,但那可就太晚了!”罗根迫切地说,如果德国按照原来的历史轨迹输掉了战争,自己不管是落到盟军手里还是被苏军俘虏,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中尉,我明白你的苦心,但是只凭着我们的推论根本没办法劝服元首改变主意,更何况,让陆军重新投入进攻就等于给空军元帅一个响亮的耳光,那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联军从敦刻尔克溜走吗?”罗根心有不甘。
斯徒登特双手枕头,“如果真是那样,也只能感慨运气不济吧!”
罗根失望地离开了斯徒登特的单间,也许大粽子说得对,一个人即便再有才华,也不可能改变上位者的决定——即便道理是最浅显的,一句维护boss权威就足以抹杀一切!
回到自己的床铺,罗根刚一趴下,就突然感觉有人在扒自己的裤子,冷不丁使出一记飞毛腿,却发现撞上了一堵软绵绵的“墙”。回头一看,“空中堡垒”正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看着自己,胸前豁然留着一个鞋印。
“啊……爱美丽,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还以为是伦奇他们跟我闹着玩呢!”罗根惊慌失措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