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容明显僵了一下,再抬头,脸色有些冷,淡淡道:“我看云助教今天并不是很想讨论工作问题,等下次你想讨论的时候,再到实验室找我。”说着就要起身。
元媛连忙道:“不好意思,我只是随便问一问,您别介意。”
她态度诚恳,纪容只好又坐下来,拿起资料翻到下一页,凝神看起来。
元媛安静地坐着,没有再发出声音,默不作声地看着纪容,然而内心却纠结而复杂。直到纪容再次开口:“你这个资料并没有什么问题……”
元媛却忽然打断他:“纪教授,先喝点水。”把杯子递给纪容。
纪容接过来,喝了一口,水顺着喉管流入腹中,怪异的味道让他心里一紧,他皱眉:“怎么有股药的味道?”
“是吗?我怎么没喝出来?”她脸色有不易觉察的紧张,喊服务员,“这里换一杯水。”问纪容,“您刚才说什么?”
“这个资料上并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我觉得,如果要做到既能增强神经,又毫无副作用,真的很难。”
“的确有难度,但也不是不可能,首先要花很长的时间试验毒性——”刚说了一句,他忽然停下来,身体莫名的燥热让他心中警觉,而元媛也不知何时站到他身侧,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纪教授,您看起来好像身体不适,不如我们下次再谈,我送您回去?”元媛轻声在他耳边说。
“也好。”纪容不动声色地站起来,“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那我等你。”
进了洗手间,纪容很快拿出手机,给云舒打电话:“我在花青路12号,你现在过来,进门之后直接到男洗手间门外敲三下,要快一点。”他有气无力地对着电话吩咐。
身体的燥热让他异常难受,同时又好像被抽空了力气。他知道正常的药物反应不应该像他这样,他应该是对这种药物过敏。
他把袖子撩起来看了一眼,皮肤上并没有表现出皮疹,那就应该表现为内脏损害。
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感觉自己摇摇欲坠,连忙靠墙站着。
门外响起敲门声,他立刻警觉,却听到元媛的声音:“纪教授,您在里面吗?”
这个女人他已经完全不能信任。
他没有讲话。门外安静了片刻,响起云舒的声音:“教授。”紧接着是三声敲门声。
元媛看到云舒,立刻大声质问:“你怎么来了?”
此时,门却打开了,纪容极力镇定道:“我叫她来的。”他伸手向云舒,“扶着我,我们回去。”
感觉到教授好像身体不适,云舒连忙让纪容靠在她身上,抚着他往外走。
元媛眼睛里几乎能喷出火,眼看着就要成功,却便宜了这个类人机。但是在这样的公共场合,她也不能强行带走纪容,只能恨恨地看着两个人离去。到了车上,纪容却有些无力地说:“这里离医院近,直接去医院,我需要洗胃。”
云舒吃惊,一边换成手动驾驶,一边问:“您怎么了?”
“应该是元媛在我的水中下了药,而我的身体对这种药不耐受,导致药物性损伤。”
云舒听闻更加震惊,看到教授痛苦的样子,她没有再问。
到了医院,云舒紧急替纪容洗了胃,休息了两个小时,才带他回家。
“您好一点了吗?”云舒扶纪容到床上,不放心地问。连小白也仿佛知道发生了不好的事,呜咽地伏在云舒的脚边。
“好多了。”纪容安慰她,“急性药物损伤,过一两个月就能完全恢复,别担心。”
“元助教为什么要对您下药?她这种做法是违法法律的,我们应该举报她,让她受到惩罚。”一向没有情绪的云舒,此时竟然表现出了少有的厌恶和愤怒。清澈的眸子,水汪汪的,又是气愤,又是心疼,紧紧盯着纪容。不知为何,纪容忽然觉得身体的不适好了许多,他微微笑着,去抚摸云舒因为生气而红润的脸,声音平静而柔和:“算了,这些手段的背后,也不过是一个女人的一片柔情而已,只是错付在我身上。以后不接触她就是了。”
“可是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您。”云舒晶莹的眸子里,两行泪珠忽然就滚落了下来,伏在纪容的手心小声抽泣。
纪容第一次看到云舒这样,她从来没有哭过,小小的情绪,还有滚落在手心的泪珠,灼烫着他的心。也许是因为还有药物的残留,他竟然抑制不住想拥她入怀。
然而最终,他什么也没有做,只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安慰:“别哭了,我已经没事,抬起头,给我看看。”
云舒听话地把脸从他手心里抬起,残泪还挂在她纯白的脸上,楚楚动人。
纪容伸手替她擦了擦:“你看,眼睛都红了,快去洗个澡,早点休息。”
云舒点点头,忍不住还有些抽泣,替纪容关了灯,带上门,抱着小白出了房间。
元媛第二天请了假,没有去医院,她也懊恼了好几日。事后想想,自己的确太冲动了,完全没有考虑后果。估计从此以后纪教授再也不会信任她了。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元景,元景那么善良,肯定不会同意她做这样的事。
郁闷了几天,有天在医院碰到云舒和张悦迎面走过来,她虽然不喜欢云舒,但是在其他人面前,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她朝张悦点了点头:“张助理,云助理。”
云舒在这几天里,还是第一次碰到元媛,她没有向往常一样有礼貌地微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