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天历20560年.十月初五.立冬.宜祭祀忌嫁娶
南梁帝国的皇宫里,作为帝国唯一子嗣的青翎公主,柔美乌黑的青丝刚曼及肩部,扎着花花绿绿好几个小辫儿,稚嫩的指尖此刻正反复搓揉着《辰天.东汉帝国.国史.楚问篇》的绯黄纸页。
而同样是在一所颇为美仑美奂的宫殿内,一名蓝色蟒袍的青年人,手中同样捧着一本代表以辰天为记的黑金色书籍,只不过名目不同的是,青年人手中捧着的是《辰天.东汉帝国.野史杂文》
英果类我,唯我儿楚恪。楚帝于小年夜宴中,醉后失言。
辰天历20565年.腊月廿三.小年.宜嫁娶忌盖屋
东汉帝国,楚皇宫,天子阁。
一名穿着黑色蟒袍的稚嫩童子,一本正经的端坐在书案后的紫檀木椅上。案上摆放着一本黑金色书籍《辰天.东汉帝国.国史.楚问篇》:
辰天历20568年.冬月初八.百无禁忌,第十二代楚帝楚问第三子,嫡子——楚墨诞生。
楚帝对三子墨宠爱无双,诸皇子皆难匹及。墨出生日,楚帝遂言:吾东汉帝国,出此麟儿,何愁不兴!
及墨三岁,识文断字,恐夫子不专,特允墨出入皇帝处理文书政案之所——天子阁。
逢墨五岁,墨问楚帝:何以父着骊衣,子以蓝继?楚帝闻言笑允其着骊衣蟒袍。
辰天注:骊:纯黑色。东汉帝国以黑色龙袍为皇帝服饰。故,黑色服饰为东汉帝国禁衣。蓝色,因其色近黑,故为东汉帝国皇子蟒袍的制色。
九年了。
这一世是九岁了吧。离第一世的风波还有五年。
再过五年,红尘观观主的当代嫡传弟子无盐便会出世,引得东汉帝国的年青俊杰们化作狂蜂浪蝶无数。印象中,追得最猛的当数大皇兄楚恪,身份上的优越与年龄上的适当,风头之劲,无人可匹。似乎当时,父皇也允了他们的婚事。
然而随后而至的,却是北齐帝国以倾国之力发起的战争,这突如其来的战事,打了东汉帝国边疆的一个措手不及,连失两个小国,璃国的败亡与东国的投降归附。但很快,战事也就陷入了胶着。大皇兄为了帝国荣誉也为了皇位之争,当时便奔往战场,谁料不及半载,便意外身亡。
第一世的东汉帝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短短十年间,竟然是,破亡了!辰天大陆四分的格局,迅速变成了天下三分。而第一世的自己,在东汉帝国败亡后,也迅速由天之骄子沦落为无家可归的落魄皇子。与若干忠君爱国的大臣子民们,走上了无比艰辛的复国之路。
然而太多的不可抗拒的非人间力量,使自己的复国之路,只能是一个笑话。在二十八岁那年,郁郁而终。
第二世的自己,虽然侥幸得以重生,却实在太迟。许多人事已然踏上了既定的轨道,再难改变,虽然费尽心机手段,也不过把帝国的败亡延后数载,且名存实亡,相信自己死亡当天,也是帝国真正破亡之日。
不过,这一世,我楚墨誓要——逆天改命!
红尘观,圣裔天,天心楼,桃夭舫,魔渊教,散王殿,诸子宫,天宫坊,星人亭,杏医林!
辰天大陆的十大势力,在九岁的楚墨脑中数了个遍,最后化为纸上斗大的墨字:逆!
“墨儿,待父皇看看,你写的什么?”
中年皇帝面带笑意的看着自己的嫡子,紧皱着小小的眉头,稚嫩的脸上一本正经,不知思索什么,在书桌上愤然一笔,倒是一气呵成。
“皇儿楚墨,叩见父皇。”
尚在追忆前两世的楚墨,此刻方才回神,连忙拱手垂头施礼。
“无需多礼。”
“唔,不错!字圆笔正,不屈之气迎面而来,笔锋老道,虽笔力略显不足,但最后那一笔走字一捺,有惊天之势,足以填补笔力上的缺陷。不错,好字!”
楚帝俯身观望着书桌上嫡子的字,拂须笑赞。
“父皇……”
楚墨看着楚帝不似作伪的笑意,心中倒是一突,一个皇子书写“逆”字,怎么着也是颇为逾越了。
“无妨,父皇的心意,你还不知吗?别说是一个逆字,就算是月关二字又有何不可!朕的皇儿,百无禁忌!”
楚帝竟然丝毫不顾及礼仪的将九岁的楚墨抱起,一同坐在书案后的檀木椅上。要是旁人见了,必定大呼违制!
“喔?墨儿在看国史?辰天这类书籍,看看也就罢了,只当增长见闻,切勿深迷其中。须知,史书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史书没有立场,写史书的人却是有的。”
楚帝瞥了眼桌案上的《辰天.东汉帝国.国史.楚问篇》,缓声道。
“墨儿谨记。即便是记上史书,却也大多是人为的历史。”感受着父皇在世,给予自己的浓浓关爱,楚墨心底一暖。
轮回三世,许多人都是亏欠了自己的,自然,自己也亏欠了不少人,然而最亏欠的还是这三世的父皇母后,第一世的自己,少年无知,优柔寡断,抱一颗守仁之心,不知伤了父皇母后多少心,也正是自己的优柔寡断,断送了帝国最后的希望,才二十八岁却郁郁而终。第二世的自己,多了分狠戾,与男人的担当,却终究有伤人和,民心大失,多方阻挠,不得不饮恨而亡。而现在,这第三世,亲眼看着父皇年轻矫健的身姿,替自己撑起了一片天的感觉,真的,挺好。
世间有两种人,自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