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川把主动权交给了秦不昼。在秦不昼伸臂过来抱住他的时候,睁开微阖的眼眸凝视着他。
穿完衣服,秦不昼率先下了床。白离川伸手要接他拿的拐杖,却被秦不昼一个打横抱起。
白离川抱住他脖子,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别闹……”语气倒是没有什么抗议的意思,甚至很自然地自行调了个舒服的姿势。
“坐稳了。”秦不昼勾了下嘴角,把白离川掂了掂,“秦大咚航班,带你上天带你飞~”
秦不昼一手托好白离川,把拐杖夹在胳膊下走出了病房门。众目睽睽之下,大大方方地抱着白离川钻进了车后座。
“为什么叫大咚航班?”秦不昼关上车门,司机开始打着方向盘,白离川看着秦不昼,眨了一下眼,“……因为秦机长用那玩意儿开飞机么。”
秦不昼也眨巴眼:“飞机开得好不好我不知道,带你飞上天是绰绰有余了。”
白鲲对秦不昼的事并非不知,那其中甚至也有他的默认。出于许多原因,他都未曾见过那个秦家的孩子。
这年初冬,庆祝白离川出院的家宴上,白鲲第一次见到秦不昼。
车门被司机拉开,保镖从后座拿出轮椅。首先从车子里出来的是个个子很高的青年,纯色的红羽绒衣长及大腿,里面是橙色高领毛线衫,搭配一条嫩绿色的毛绒小怪兽围脖,脚上一双金黄色明晃晃的登山鞋。
这鲜亮独特的配色让白家老太爷眼皮子跳了跳,依然镇定地看着那青年踩了几下雪,阻止了保镖,自己探身进了车,把一个人抱了出来——
嗯,这个人身上是和青年同款的蓝色羽绒衣,其余的都挺正常。
秦不昼把白离川放在轮椅上,又从车里捣腾出一床厚实的羽绒毯子盖在了他腿上,护好膝盖。
轮椅在雪上骨碌碌地滑过,留下两道清晰的痕迹。距离拉近后逐渐减慢了速度,白离川抬眸,轻朗的声线喊道:“爷爷。”
白鲲深深地看着他。比起多年前那个天之骄子少年,醒来后的白离川依旧眉目冷冷清清,清肃寡淡的,却犹如光华尽敛的美玉。他几乎在看到白离川的第一刻就知道,白离川并没有被这摧折抹消锋芒,只是将它藏在了最深处。
“回来就好。”即使是白鲲,也不由在这时候有些惆怅。
白老太爷拄着拐杖在地上点了点,转过身率先进入大宅。
晚宴一直进行到深夜。不知是否是碍于老太爷的威严,那些预想中的试探都并没有发生。家宴在意外的平静之中平静地度过了。
就在别人都对这对同性夫夫好奇窥探的时候,秦不昼也尽职尽责地履行了一个“妻子”的职责,和白离川在餐桌上都散发着腻死人的恩爱气息。
用完晚餐,老太爷淡淡宣布了一声白离川从明天开始会回到公司,就自己独自回了书房。他没有找白离川谈心,仿佛说出的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问候语般,却在在场之人表情和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
白宇辛手里的刀直接当啷掉在了桌上。
一片有些尴尬的沉默中,秦不昼退开座椅,慢条斯理地擦了嘴巴,又拿起白离川面前的毛巾给白离川擦了擦,起身。
“我们回家,好吗。”他趴在轮椅的扶手上,磨蹭着白离川的手,小声说。
白离川没有说话,却朝他展开了双臂。
于是秦不昼就把他抱起。
接下来的一整年里,白离川过得异常忙碌。他虽然有足够的能力,但毕竟七年未曾参与企业的管理,一时间难以服众。恢复了职位之后,他的责任也更加沉重,同时对当年那事的调查投入了大量的精力。
身体完全痊愈后更是夸张,老太爷让自己的亲信全部放权给了白离川,那么多涉及不同领域的公司,旗下员工无数,白离川彻夜不归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秦不昼不在的时候,他的伙食也变得十分凑合,经常匆匆吃个外卖打发了事。
看在眼里的秦不昼愈发心疼恋人,一边抱怨着没有自己在身边白离川就不会照顾自己,一边隔三差五地跑到公司催促白离川一起吃饭。拽着白离川袖子一副“你不吃我就不走了”的样子让白离川着实有些哭笑不得。
总公司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景象,一个精致漂亮的青年趴在办公室门上敲着门:“老攻!你已经十天没和我行房了!!我快要空虚饥渴死了嗷!!你是不是不行了?”
隔壁的秘书一口水喷在了盆栽上。
秦不昼这般,主要还是演戏给人看的成分居多。
不过他真的好久没吃到离川了,好想开荤啊……好想好想好想吃离川啊……
好在并没过多久,一切都走上了正轨,白离川也就空闲下来,有了时间陪伴秦不昼。秦不昼积攒的小心思瞬间爆发,把养的肥乎乎待宰的肉肉吃了个够。
即便是底蕴深厚如九大家族,也会有纨绔和败类出现。比如白离川的父亲白宇煊。
白宇煊有点小才,对娱乐方面很敏感,负责的娱乐公司在他手中虽不说发扬光大,但也没有日益退步。只是这家伙嗜酒如命,酷爱飙车,最后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秦不昼的父母来主家拜访途中,被酒后飙车的白宇煊撞翻了车,秦家夫妇当场死亡。白宇煊也在二十四小时后不治身亡。后来秦不昼被秦家收养。
白离川对父亲没什么感情,他变成植物人完全是一个意外。白宇辛亲眼目睹,只是他平日害怕白离川这个侄儿,不敢提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