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水中真龙,循水源轻车熟路,须臾就走了千里。前面一条水线如箭,快捷无比。
有人在他前面向阴河而去。
是谁?
是那卷帘将军?
小龙抖擞精神,神力贯注,流沙河底暗流汹涌,小龙借助水势,速度大增,很快追上前面水线。
一个声音淡淡说道:“悟行,那水怪在阴河方向么?”
“师父,你怎么来了?”小龙又惊又喜。
“妙目伽蓝大师说,如果流沙河通阴河,这片水域里就多半有蜮怪,黑炭和小信王中的毒,就多半是蜮怪的‘含沙射影’的诅蛊。”
“师父,我用拘禁咒把流沙河里的水族聚拢问清楚了情况,这片水域,一共有三只蜮怪。那红发蓝脸带骷髅项链的水怪,前身是天上玉里的卷帘将军。”
“哦?!”
“那卷帘将军在五百年前王母的蟠桃大会上,失手打碎了玉皇大帝的一只玉玻璃盏,犯下死罪,得赤脚大仙求情,被玉帝贬下凡间,绑在流沙河的界碑上,受了风吹日晒三百多年的苦处,每天晚上子时,天上还有飞剑来穿刺他的身体数百下,渴了喝腐水,饿了吃野兽的臭尸。”
“失手打碎了一只玉玻璃盏而已,竟然先是死罪,后是活罪。这玉帝的行事,跟妖帝魔帝的残忍行事并无区别。”
小龙听得心中吃惊,偷看师父脸色,师父神态自如,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是对玉帝不敬。
小龙悟行道:“师父,这等叛逆之言,你我在水里说说就罢了,千万别在外人面前提起。恐被人传说出去,于你今后修行上有劫难。”
“什么劫难?”
“师父,你取经成功后,就算得佛祖嘉奖成佛,也必须择日通过东王公的阳神关考核后,那佛祖的称号,才会被天界仙佛所正式接受,你的地位,仙籍,道场,才会被载入天界管理册,然后享受相应的天界资源!”
“哦?!”
“如果你在这之前说了什么对玉帝不满的话,一旦被小人听了记住,今后等你出头之日,那小人传谣出去,把你的话演变成大逆不道,你就很难通过东王公的阳神关考核。就算你法力惊天,道恒大圆满,也依然不会被天界所承认和接受。”
“不被承认,就是所谓的妖或者魔了吗?”
“你如不满,做出什么逆天之事,杀人害人,自然就入魔了。如果能受得了冤屈,潜心修炼,兢兢业业,只做善事,有目共睹,就能再考阳神关,得东王公赏识,依然能归天界,证正果金身,享受天界修行资源。”
“这正果金身通道,我感觉,有点像排除异己的考核。”
小龙大惊,说道:“师父,千万别这样说话。”
“我不过凭心而论而已,你何必如此害怕。”
小龙压低声音道:“师父,今后这类话,只可心里想想,再也休提。执掌地府的地藏王菩萨有什么都能知道的谛听神兽,而玉帝身边的千里眼顺风耳,更是神通广大,传说就连人界中的诸多小事情,都瞒不过他们的双眼双耳。”
“传说的事情,有大半就一定是假的!那千里眼顺风耳,必然不会拥有那么大的神通。夸大其词而已。”
小龙心急,言多必失,干脆住口。
三藏道:“悟行,你通过水族既然已经知道了这水域有三只蜮怪,那么,中了蜮怪的蛊毒,有何解法没有?妙目伽蓝大师说除非杀死蜮怪,否则‘含沙射影’无解。”
“师父,蜮怪无法杀死。”
“什么?”
“蜮怪无法杀死!”
三藏一顿:“绝无可能。”
小龙也是忧心忡忡:“师父,那卷帘将军在此受罪,三百年后,流沙河突然出现了蜮怪,逼走了河神和土地,流沙河水族纷纷迁徙,玉帝下旨,令卷帘将军戴罪立功,驱走蜮怪。那卷帘将军不负玉帝所托,被他各处寻访高人,终于找到了收服蜮怪之法。如今流沙河仅有三蜮怪,不再攻击水族,流沙河水族两百年来才恢复过来元气。那三蜮怪,也被卷帘将军收为了左右手,专门为他上岸残害生灵。”
“为何?”
“那卷帘将军在此为水妖,专喜吃活人。中了蜮怪含沙射影的人,无力反抗,就被那卷帘将军当做点心。我们来的时候,水面一望无际,并无一只渔船,岸上百里,也无村落人影,都是被这卷帘将军和他的蜮怪所为。凡有人现身,都遭毒手。”
“吃活人,能提供他最需要修行的元力,这是修行人的捷径,也是大忌。这家伙凶恶之心,不逊于梼杌恶兽。”
“师父,我已从流沙河水族口中得知,那卷帘将军的水府,就在阴河源头。”
“阴河之水冰寒如刀,这卷帘将军居住于此,果然隐蔽。”
说话间,两师徒来到了阴河口,那水冰寒如刀,小龙真龙之身,并无影响。三藏则是一团银光包裹住身体,那阴河水再厉害,也无法破掉银光沾湿他半分僧衣。
小龙道:“师父,你在此等候,我进去逼那卷帘将军出来,拿住他让他解开两师弟的诅蛊。”
三藏道:“啰嗦什么,你去截断那怪的后路,我直接杀进去。”手中一晃,禅杖在手,念动辟水诀,那阴河之水哗啦乱响,分开两边,中间现出一条大道,直通阴河里面的水府大门。
那水府大门横匾上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流沙河卷帘将军府!
三藏微微一动,就到了水府大门前,门口的数只虾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禅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