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却不知从何处伸来一只手,蓦地卷上九生的腰,将他扯进一个陌生的怀抱里。
撞击力太大,那人一个不稳,搂着九生摔倒在高台之上。
那人昂起头,道:“你没事吧?”
九生的下巴撞在了那人的胸膛上,嘴唇被磕破,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
撑着地站起来,九生看向被他砸倒在地的男子,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面容十分英俊,但看着面生的很。
被他如此肆无忌惮的打量,男子便有些堂皇,面上浮起一丝羞赧。
动作利落的起身,男子再次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里?”
“我没事。”九生垂眸,道:“方才……谢谢你了。”
男子笑道:“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那便告辞了。”言罢,九生转身便拾级而下。
男子在他身后喊道:“我叫扶苏,你叫什么名字?”
九生装作没有听到,径自走了。
扶苏站在高台上,望着九生远去的背影,抬手抚上刚才被撞的胸口,只觉得一颗心扑通、扑通,几乎要跳出来。
“这世上竟有这般倾国倾城的美人……”扶苏兀自呢喃道。
“扶苏哥哥!你在做什么?快来呀,纸鸢要掉下来了!”远处,一个七八岁的华服女童焦急唤道。
扶苏回过神来,缓步来到女童身边,接过丝线扯动两下,纸鸢迎风直上青云,引得女童一阵雀跃。
“阳滋,扶苏哥哥不在的这段时间,宫里可有什么趣事发生?”扶苏道。
被唤作阳滋的女童登时便撇了撇嘴,道:“并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倒是有一件奇事。”
“哦?”扶苏饶有兴致道:“快说来听听。”
阳滋便蹙眉道:“去年冬天的时候,燕国有两个刺客以归附之名意图谋刺父王……”
“原来是这件事啊。”扶苏打断道:“我在邯郸时已听说了……”
“哎呀,你听人家说完嘛。”阳滋嗔道。
“好好好,你接着说。”扶苏笑道。
阳滋便接着说道:“那两名刺客自然是失败了,可父王竟把其中一名刺客带回了宫,十分宠幸。宫里见过那名刺客的人都说,那刺客虽是男子,却比女子生得还要美艳……”
听到此处,扶苏脑海中骤然浮现出方才救下的那名男子的倾城之姿,心中登时升起不祥的预感,难道……
“……可那刺客一向深居简出,我至今还没能得以亲见。你说……”阳滋顿住,蹙眉道:“扶苏哥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
扶苏强笑道:“我听着呢,你继续说。”
阳滋便道:“最离奇的是,那刺客竟然有喜了,怀了父王的孩子!扶苏哥哥,你听说过男子有喜的吗?简直匪夷所思。”
扶苏博闻强识,也是闻所未闻,只觉十分荒谬。
“男子怎么可能有喜?这是违反天道的呀。”扶苏不以为然道:“定是那些宫人们闲来无聊,胡乱编排的罢。”
“是真的。”阳滋振振有词道:“十来个太医亲自确诊的,王宫里一夜之间都传开了。”
扶苏忽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阳滋好笑道:“我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是你现在这个表情,哈哈哈。”
***
九生刚下高台,便见赵高匆匆从远处行来。
转身欲走,却被赵高叫住:“公子留步!公子留步!”
这回却不能装作没有听到了。
九生回过身来,待赵高来到近前,道:“有什么事吗?”
赵高深吸两口气,道:“公子,大王召见,请速速与我同去吧。”
九生默默叹了口气,道:“走吧。”
九生随赵高一同来到了曲台宫,这里是嬴政处理政务的地方。
见他进来,嬴政放下手中战报,不悦道:“去哪儿了?”
九生垂眸回道:“随便走走。”
嬴政默了片刻,道:“过来。”
九生便走到他身边,赵高十分有眼色地默默退了出去。
嬴政将他抱坐在膝上,细细打量他的脸,见他眼下一片青色,不禁放软了语气,道:“昨夜没有睡好吗?”
九生低着头,道:“嗯。”
嬴政目光微一闪烁,道:“因为寡人不在身边?”
“不是的!”九生下意识反驳,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这般激动实在有些欲盖弥彰,忙掩饰道:“只是心思有些烦乱罢了……”
嬴政眼眸深处便含了些微不可察的笑意,道:“昨日寡人的话说重了,你别放在心上。”
闻言,九生愕然抬头。
相识这么久以来,这是嬴政第一次在他面前示弱。
嬴政微微仰起头,吻上他的唇,低声呢喃道:“一夜不见,有没有想寡人?”
九生往后躲了躲,背脊便抵在了长案上,退无可退。
嬴政的唇追赶上来,灼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脸上,大手跟着钻进他的衣袍里摩挲着,引得他微微颤抖。
嬴政低笑一声,哑声道:“你的身体竟比以前更加敏感了,是因为怀有身孕的缘故吗?”
九生双唇紧闭,他怕一张嘴便会控制不住呻-吟出声。
嬴政说的不错,他的身体比以前更加敏感了。
只是被嬴政这样抱着,便会有细微却不容忽视的颤栗,在皮肤表层游走。
被嬴政轻轻一吻,他便整个头皮发麻,浑身酥-痒难耐。
明明以前不会这样的,难道真的是怀有身孕的缘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