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早,颜如羽便拉着钟蕴朗起身了。
“钟兄,还有三日便是英雄大会了,这几****定会忙得脱不开身,不趁早溜走,指不定有多少麻烦事,咱快走吧。”
钟蕴朗想着若真是忙得脱不开身,溜走倒不是什么好主意,但昨日既然答应了颜如羽,今日自然不能拒却。再者说,英雄大会一应事宜,自有正阳盟和望城观处理,还有柴俊飞从旁相助,已经足够了。自己的使命本是护送沐王爷来此,早已完成了,至于卫护英雄大会安定,到了那日再说罢。
这么想着,便随颜如羽走出了房门。
哪知一出房门,行经演剑场,便见场内满是来来往往的火工道童,端着各式各样的器材物事,四处布置。有一排排的木架,成列各色兵器,刀枪剑戟无一不全。场外靠近正殿处,列有新制的大红木椅,共九把,想来是中原九大派掌门之位了。在九张朱红木椅之后尚有诸多小椅,自是供各派门人落座的。场外稍远离正殿的位置,则是中原武林诸多小派之位,虽是小派,座椅却也不少。钟蕴朗心中赞道:“真是好大的排场啊。”
一位小道童见钟蕴朗出门,道了声:“钟爷早。”
钟蕴朗回了声好,问道:“怎么今日这么早便开始布置了?”
那小道童答道:“今日陆续又有几家门派要过来,现今只差少林未到了,依着掌教真人意思,晚间便要提前让各派掌门见面谈天,也让各家杰出弟子比试比试,看看近年武林中可有什么新秀出现。”
“那可是得好好布置。”钟蕴朗笑道:“后辈子弟关系中原武林未来兴衰,掌教真人此举确是妙极。选出各家新秀,着力培养,以后定会成为中原武林的顶梁柱。”
颜如羽笑道:“钟兄可是有心参加?”
钟蕴朗见他面带狡狯,怕他出言调侃,忙道:“我可不是武林中人,瞎掺和什么。”
“不是武林中人?管得闲事比武林盟主还多呢,还说不是武林中人。”颜如羽心思极其灵巧,此时有心调侃,钟蕴朗自是毫无还口之力,索性闭口不言。
颜如羽见他不答,折扇一摇:“哦~我知道了。钟兄如今和刘掌教算是平辈,今日怎能和各派的后辈们比试呢?不错不错,今晚确实不能参与。”
“颜兄!”钟蕴朗无奈顿足。
这两人均是真挚坦诚之人,这几日相处下来,甚是投契。随着关系日益密切,颜如羽放浪形骸的本性就暴露出来了。钟蕴朗本也甚是聪慧,但性子却木讷了些,遇上这位爷,可真是无奈已极,束手无策。
两人笑闹一路,谈谈说说,从三皇五帝讲到大宋开国,从太祖匡胤黄袍加身讲到当今圣上澶渊之盟。聊完朝廷聊武林,从春秋越女剑祖师讲到三国五禽戏创始,从达摩一苇渡江讲到刘老盟主参悟天道,讲到四神通,讲到苏宗主,讲到正阳盟,讲到望城观,……,讲到昆仑,直到少林。朝堂江湖,说了个遍。
钟蕴朗忽地问道:“颜兄,你可知少林寺距望城观有多远?”
颜如羽以为钟蕴朗和他说笑打哑谜,随口答道:“说远也远,说近也近,天涯咫尺,咫尺天涯。”说完这话,颜如羽心中得意,钟兄既问我少林寺,我便以佛家禅机对答,虽然我是随口胡诌,无甚意思,但钟兄听起来定会觉得妙不可言。想到此处更是得意,不禁笑了起来。
“我可不是和你说笑呢。”钟蕴朗正色道:“少林寺位居嵩山,崆峒派可比它远的多了,东郭掌门都早已到了,怎么少林却还未见踪影?”
颜如羽一想:“可能是少林的师父们出发的晚了些,因此迟了。”
“不对,我总觉得不太妥。”钟蕴朗说到此处,眉头竟自皱了起来:“我担心是途中发生什么事情。”
“还说自己不是江湖人。”颜如羽收住了笑:“你这好管闲事的毛病何时改改?少林寺的了凡,了尘两位大师武功卓绝,宗师巅峰境界,当真可说是力压各派掌门。这等功力,你却担心什么?”
“确是此理,两位大师如此武功,该是无事,但愿是我庸人自扰了吧。”
钟蕴朗想到了凡了尘的威名,终于稍稍放下心来。
。
不觉间两人已走到兴隆客栈门口,想起前些日子便是在这遇到雁荡山反贼的,颜如羽不免心有余悸。连声催促:“钟兄,咱们快些进城去吧,莫要在此多耽。”
钟蕴朗点点头,正要拔步,但多年办案培养的感觉,已使他察觉了此处有些异样。
钟蕴朗向客栈门前一排酒桌细细望去,登时发觉异样何在,哑然失笑。
“颜兄,不忙走,你看客栈门前右手边第三张桌。”
颜如羽依言望去,第三张桌旁,只坐着一人。这人瘦弱身材,光溜溜的脑袋,穿着粗陋的僧衣,脚上套着一双破旧的草鞋,乃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和尚。
颜如羽奇道:“这有什么不对么?”
钟蕴朗摇摇头,笑道:“你看他桌上是什么?”
颜如羽这才注意到,这小和尚面前摆着的不是素食粗面,而是烈酒大肉。两人相视一眼,心中均想:“这小和尚不守戒律,可也太明目张胆了些。”
钟蕴朗好管闲事的性子又犯了,定要去看个究竟。颜如羽也觉此事有趣,跟着他凑上前去。
“小兄弟,你叫什么,在哪家寺院修习呀?”钟蕴朗在那小和尚面前坐下。
那小和尚见钟蕴朗和颜如羽不由分说的坐在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