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济平听掌教师兄说‘大有不妥’,悄声言道:“师兄,旁人又不知这位钟少侠非我望城观弟子……”刘济长凝眉道:“天知地知我心知,这般作伪,我心不安。旁人知不知道倒没有什么干系。”严济平脸上一红,不再说话。
沐王爷道:“刘道长,此战关系望城观声誉,也是昆仑派来我中原武林的第一战,干系重大。从权处置也未尝不可。”
刘济长凝眉沉思,也觉有理,但仍是颇显为难:“沐王爷所言有理……此事,或可从权处置,暂且,暂且容后再议。头两阵的人选须得先定下来。若是头两阵胜了,这第三场任谁出战都是一样。”沐王爷道:“道长说的不错,只需先胜两场,这第三场也就不用比了。”
刘济长环顾四周,眼光在群道面上一一扫过,摇了摇头,叹道:“眼下尚不知那昆仑派上阵之人内功深浅,若是昆仑掌门亲自上阵,那便凶多吉少。论内功修为,我望城观后辈弟子之中眼下尚无出类拔萃的人才。哎,若是师尊尚在,那便不惧他了。”
严济平听他提起张伯端,也是愁上心头,眉头紧锁,喃喃念道:“师父至今下落不明……”忽地心念一动,说道:“师兄,师父下落不明。但段师叔尚在,以她的功力,纵观天下,她又能怕得了谁?”
刘济长点点头:“段师叔功力得祖师亲授,已是当世无敌,自不会怕谁。但她性子怪戾,十几年前,便与本观已断了音讯。我至今不知她身在何处。”
钟蕴朗听他提到‘段师叔’,心中明了:“刘掌教和严长老说的,必是‘俏罗刹’段前辈。嗯,她若是肯出手,这一场内力的比试,望城观自是稳胜。本来王爷上阵也无不可,但王爷身份尊贵,岂可轻易上场?便是上了场,也易被识破,这倒弄巧成拙了。”
刘济长静默不语,显是犹豫不决。待得片刻,终于开口道:“便是段师叔愿意出手,要在一日之内找到段师叔,怕也不易。也罢,这第一战,便由贫道上阵。”
这望城观中后辈弟子连同李云丰在内,内力修为均还尚浅,出战莫说胜败,便是生死都很难言。如今望城观中,只刘济长一人内功深厚,有言赞他内功,称作‘九夏迎阳立,三冬抱雪眠’。由他上阵,或有几分胜算。众人自无异议。
第二场剑术比试,本应由执剑长老出战,但严济平刚遭大败,只怕锐气有损。刘济长问道:“济平,明日比剑,你可能上否?”严济平心有余悸,支支吾吾:“师兄……我,我……”刘济长摇了摇头,心道:“看样子是不行了。”
严济平袖袍一挥,叹道:“嘿呀,可叹我剑法不精,愧居这执剑长老之位!若是刘师叔在此,定可护我望城观剑法威名。”刘济长向他横了一眼:“刘师叔另有大事要办,这些年九过观门而不入,便为这比剑之事,就要劳他分心么?”
严济平深叹一口气,道:“师兄说的是!明日比剑还是由我上阵吧。”他说这话时,心中其实十分没底,但无奈望城观人才凋敝,只得如此。
刘济长却摇了摇头:“用剑之时,讲求心境,你如今心气不平,狂乱躁动,大违望城剑道。我看明日这第二阵便由云丰出战。”李云丰闻言惊慌:“掌教……我……”
刘济长厉声道:“勿须多言,即刻起,你便可入藏经阁内堂,机会难得,盼你珍惜。三日之内,你本应伏案抄经,不得擅离一步。现因情况特殊,准你明日辰时,可出阵比剑。你明白么?”此言之意,便是要他入内堂参研本派剑术心法,以备明日之战。
李云丰拱手应诺:“云丰遵命。”刘济长点点头,道了声:“去罢。”
李云丰转身拔步,向藏经阁而去。
刘济长双眸含忧,心中粟六:“可叹我望城观沦落至此。明日比试轻功固然胜不了,这前两阵竟也已难胜,可莫要连败三场,那可真是……哎”
心中正忧虑之时,一名小道童奔来禀报:“禀掌教真人,丐帮江帮主已到山下,正阳盟甘堂主已先行率人下山迎接。”
刘济长一敲额角:“哎呀,我只想着这应战昆仑之事,倒对这接待之事疏忽了。王爷请入正殿稍坐,我去山下迎了江帮主,再与他一起回正殿之中叙话。”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今番前来参与英雄大会,只由正阳盟一位堂主前去迎接,未免有失礼数。因此刘济长定要亲自前去。
刘济长迈开大步,当先下山。严济平跟随在后,引着十几名后辈弟子,随着刘济长向山下走去。
沐王爷出言叫住:“刘道长,我知观内近日事务繁多,故而给你寻了两位帮手。我这贴身护卫柴俊飞,心细如发,办事干练。这位钟捕头更是处事圆满周致。由他两人相助,掌教该能省些精力,以全力备战昆仑。”
刘济长停下脚步,回道:“这待客之事,岂劳王爷费心。由我望城观与正阳盟处理即可。”
沐王爷一笑:“道长说得哪里话,本王虽不是武林中人,但我那女婿却即将担负起武林盟主之责,此时大敌当前,我也应当略尽绵力。”
刘济长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再推托,拱手道:“那便有劳二位随贫道同下山去,这几日间还有诸多事务要劳烦二位费心,此间事了,定当重谢。”
钟蕴朗回道:“掌教言重了,晚辈办案拿人,常在江湖行走,也曾多次得望城观与正阳盟门下弟子相助。此时略尽绵薄,又算得了什么?”柴俊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