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纵回家了,今日的场合他已经没有兴趣继续待下去。
尹红袖诚然是漂亮,也有才艺,但还没有到美若天仙,让人流连忘返的程度。
那些公子哥们前去捧场,都安得什么心他也再清楚不过。
将美人儿收入私房谁人不想呢?
不过天下可没那么简单的事情,薛纵尤其不想做一个围绕在石榴裙边的“追星族”。
看看吕公孺那副表情,实在是把吕夷简的脸丢光了,也不知这位生病的老相公究竟是怎样感觉?有没有恨铁不成钢?
反正薛纵是不想与这些人为伍的,奈何在四门馆大家都是同班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想也真是伤脑筋。
薛纵轻轻摇摇头,在丁香阁外与高行云和石庆春告别,径直返回家中。
十五岁的年纪,夜逛青楼,回去的太晚可不好,老祖母会责怪的。
……
丁香阁里本来应该略微旖旎的夜晚,就这样草草收场了,因为薛纵的闪耀和提前离场,场面变得有些尴尬,索然无味。
尹红袖有些看不懂薛纵,她不是很清楚,面前这个少年郎到底是本性纯良正直,还是压根看不上自己?
一时间,尹红袖竟有种不自信的感觉。
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微妙感觉,往日里多少公子名士向她示好,拜倒石榴裙下,她从来都不屑一顾的。
但是今天,这个对他没有丝毫恭维的少年,却让她忍不住想多看几眼,然后心心念念。
薛纵走了,尹红袖也突然没了兴致。
接下来的舞蹈表演也被取消的,理由是身体不适,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事多多少少都和薛纵是有些关系的。
没能看到红袖小姐的曼妙舞姿,很多慕名而来的客人十分遗憾,不过觉得能欣赏到薛纵的嵇琴,见识到那两句明日会传遍东京的佳句,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但有的人心里却有些不舒坦,觉得是薛纵坏了他们的好事,以至于没能看到尹红袖的舞姿。
尤其是有些心眼小的人,甚至觉得吃了苍蝇一般难受,比如吕公孺。
……
吕公孺有些悻悻地回到家中,曾经显赫一时的宰相府。
进入院中,看到书房里灯火通明的时候,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是父亲没有安睡的讯号。
父亲吕夷简是个很自律的人,以前即便是执掌天下大事的宰相,只要没有紧急公务,也会早睡早起的。
但凡父亲没有睡觉,留在书房里,往往就是有事,要么是和朝廷有关,要么就和家里有关。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夜不归宿的问题?
吕公孺下意识猜想着,吕家的家教也算是比较严格的,父亲最近一段时间对自己确实有些许不满。
今晚该不会是在等候自己吧?唉,自己今晚明明回来的不算很晚啊?此时此刻,吕公孺隐约有种想要谢谢薛纵的意思。
若非薛纵早早离开,自己回来的再晚一些,焉知会是什么情形。
吕公孺满心忐忑,听到书房的们吱呀之声响,一颗心顿时突突直跳。
“三弟,你回来了?”
“啊,是大哥!”吕公孺回头,见到一个将近而立的青年走过来,正是他长兄吕公著。
“这么晚,是去哪了?”
听到吕公著的问话,吕公孺赶忙道:“今日四门馆开课,结识了不少新朋友,傍晚大家一起小酌了几杯。”
“原来如此,你去了四门馆当好好学习,速有进益才是,且不可辜负父亲对你的一片期望。”吕公著小声提醒叮嘱。
“啊,是!”回答过后,吕公孺才回过神来,大哥这语气不对啊,难道……
吕公孺顿时心中一喜,轻松了不少,然后小声问道:“父亲还好吗?这么晚书房里依旧亮着灯,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朝政上的事情,我们就别管了。”
“朝政?父亲不是已经退养告老了吧?”吕公孺不解地询问。
吕公著轻声道:“父亲毕竟曾是宰相,与官家感情颇深,关心朝政有什么奇怪的?”
“怎么?难不成是朝廷出了什么大事,需要父亲出马?”吕公孺揣度着询问,好奇心十分强烈。
“朝廷大事,你就别多问了,快些回去休息,明日好好取四门馆读书。”吕公著摆摆手,一副完全将弟弟打发的态度。
吕公孺虽然好奇,但他总算还知道事情的轻重,有些要紧的大事确实不是自己该参与的。
而且此情此景也没什么不好啊,也就没有人在意自己夜不归宿,在外胡天胡地的事情了。
何乐而不为呢?吕公孺心中暗笑,当即跑开了。
吕公著看着弟弟远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书房,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
确实是出事了,但这事吧……
大宋近几日并不曾有大的灾害和战事爆发,所以这出事也肯定只是内政,能放父亲这般关注倒也不足为奇。
盖因这件事足够大,也足够惊人。
今日官家赵祯突然宣布了一件事,朝廷发生了一个比较大的人事调整,范仲淹、富弼、韩琦这个人突然被重用。
参知政事的职位已经不低了,但官家似乎不满足于此,在某种程度上支持他们越过宰相去执政。
目的则是为了搞所谓的新政。
欧阳修、蔡襄、王素、余靖几人则被任命同为谏官,官家赵祯雄心勃勃,俨然一副要重振朝纲,兴旺大宋的架势。
希望依靠重用的这些人来搞新政,改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