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年近半百却要离开故土,心里自然是难以割舍。
我在路上时又宽慰了他好长时间,他才终于打定主意要早早去燕京。
回到圣莲堂,已经是半下午了。大门被锁了起来,我找了一块石头砸开锁,才进了院子。
昨日听泊江说,月映和车夫与两位师兄关在一起。不知两位师兄是被关在何处。
我正想问,师父径自走了另一条小道。我赶了上去,师父边走边道:“除了我的房间外,其他的厢房都被泊江他们占了,你的两位师兄估计是被他们关在柴房里。”
我点了一下头,道:“不知大师兄和二师兄愿不愿意和师父一起去燕京,他们留在这儿,我也觉得不妥。”
师父回道:“到时跟他们说就是。”
去了柴房那儿,柴房的门也是被锁着的。师父在外头喊道:“见远?见明?”
柴房里一阵响动,接着便听两位师兄叫道:“师父?”大师兄又问:“师父您没事了吧?”
“没事,”师父回道,“我这就给你们开门。”
我只好去院子里又捡了一块石头,“嗵嗵”砸了几下后,锁被砸开了。我把坏了的锁扔到地上,门被他们从里面拉开了。
大师兄和二师兄与我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去了师父跟前。他们俩一闪开,我便见着了月映和车夫。
月映急急走到我跟前,拉住我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的声音有些嘶哑。
“出去说话。”我握着月映的手腕,然后又看了车夫一眼。
两位师兄去厨房烧茶水了,我把车夫也打发去了。余下的三人都去了前厅。
月映与我道:“听珠娘的两位师兄说,关我们的人都是白莲社的。我跟他们说,珠娘是接到了白师父的信才来这儿的,但他们告诉我,白师父这段时间根本不可能写信给珠娘。那就是别人在故意骗我们了。这些是白莲社的事,怎么会和珠娘牵扯到一块呢?”
我便简单和她说了一下其中的因由。
月映听后不禁瞪大了眼,半掩着口道:“他们竟然这样诬蔑珠娘和白师父,他们……他们竟然也敢?”接着又问:“那后来呢?后来怎样了?”
大师兄他们提了茶水过来,我接了一杯在手里暖手,便将在半路上被人救了的事情和他们说了,说的时候却将赵沅的真实姓名隐去了。
讲完事情经过,师父向两位师兄提了要去燕京的打算。
两位师兄虽然也都有所犹豫,但最后还是点了头,说要跟着师父一起去燕京。
我们连夜下了山,在客店里住了一宿后,又一起去了家里。阿爹对师父要去燕京的事深感意外。师父和阿爹解释说,是因为自己退出了白莲社,而白莲社的教众不能容他,所以才要离开的。阿爹这才打消了劝师父留下的念头。
师父想在钱塘呆一段时间,因为圣莲堂里藏有很多东西他还没来得及带下山。阿爹便又派人按着师父的吩咐将圣莲堂内的东西搬了一些下来。
良媛的身孕已有五月,但因为她原本身材就比较小巧,再加上穿了冬衣的缘故,便不大能看得出来。之前听三弟说,她刚开始那会吃什么就吐什么,这次回家在一起用饭时,却见她胃口还好。
在家住了两日,虽然脑中有一个声音提醒我该回海宁了,但心里却有一个声音一直说“再留一晚就好”。结果又在家住了两晚。
三弟平日里常在铺子里呆着,倘若我没回来,家里就只有良媛一个小辈,想要出去走走又不好意思拉着阿娘陪她。
回到家的第二天,良媛便说想让我陪她一起出去转转,我高兴地答应了。但不巧的是,天气不太好,阿娘不让我们出门。出门的事只好作罢。
到了第四日,天气看起来还不错,良媛便约我一同出了门。到了西湖那儿,还没走多久良媛便说自己有些累,我们只好又回到马车上。坐着马车去了鼓楼那里,逛了几家卖布料的铺子后,到一家酒楼里用了饭。回来时正好经过三弟那儿,三弟便和我们一同回了。
马车走得很慢,良媛将买回来的布料一一翻给三弟看,又与他说想用这些布料做什么样的衣服。
三弟笑意满满,认真地听良媛说着,然后与我道:“珠姐回了,媛媛也活泼些了。我虽然也想多陪着她,但又拿不出整天的时间。”顿了一下,又感叹道:“珠姐当初若是嫁在钱塘该多好,即便一个住城东,一个住城西,也能每天约在一起。”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看着他们这般甜蜜,心里忽然有种酸溜溜的感觉。
回到府中,碰着管家在给一个家丁训话。断断续续听管家讲:“生人上门打听事,不能随便说……白先生来这里的事绝对不能随便告诉别人……你说他还向你打听了二娘子,他是怎么跟你打听的?”
我脚步一顿,走到管家旁边去。三弟和良媛也跟了过来,我便转过头与他们道:“你们先回房吧,我有些事问管家而已。”又笑了笑,道:“良媛看起来挺累的。”
他们便都走了。
管家行了礼,道:“二娘子想问什么?”
我看向面前站着的家丁,道:“今天是什么人上门来打听白先生和我的事?”
家丁回道:“一个男人,年纪不大,看上去像是个仆从,但不像是一般人家的。他说话还挺和善,问起白先生和二娘子是不是在家里,我……我见他不像是有恶意,所以……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