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言,只在门外抿嘴偷笑,故意没吭声。
屋子里响起脚步声,不一会儿,门开了。梁公子见着我,神色先是一愣,随即笑开了,道:“是娘子呀。”
我毫不客气地抬脚往屋里迈了一步,梁公子挪了挪挡在门口的身子,问我道:“娘子有事?”
“没事呀,”我转身说道,“今日这样好的天气,梁公子却掩着窗户,闭着房门,我还以为,”说到这儿我故意顿了一下,接着笑道:“是梁公子金屋藏娇了呢!”
月映吃吃笑着,低下头掩住了口。
梁公子神情有些窘迫,话说得却很自然,道:“娘子真会说笑。”
我抿着唇,上挑了嘴角,别有意味地望着他,却不说话。
梁公子愣了愣,又看了看月映,低笑一声,道:“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想不知道都不行啊,”我坐在椅子上感叹道,“庄子里的管家告上门来了,说一个小丫鬟看到刘四郎和一个公子打扮的人在一块,还说了话。这田庄里可没有旁的公子,能被称作‘公子’也就只有你了。”
梁公子笑里带着歉意,说道:“让你为难了。”
我笑着摆手,问他道:“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他沉思了一会,反问我道:“你那边姜家大娘子是怎么说的?”
我微笑着轻轻点了一下头。
梁公子会意,露出一个轻松的笑来,说道:“接下来,让他们找到刘四郎便是了。”
这个是自然,但我问的并不是这个。我与他道:“那刘四郎是怎么被找到的呢?他不见了这么长时间又是去了哪?这些总得有个说法吧。”
他点头,道:“是要有说法,堵别人的口,但说法不重要。”默了一会,他又道:“那个小丫鬟的话是无可反驳的了,我确实是见了刘四郎,还和他说了话。至于这其中的原委应该怎么说,我之前也想了一下。”
我稍稍探过身去,期待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梁公子的身子也稍稍前倾了一些,徐徐说道:“我腰背受了伤,托刘四郎上山去给我找一味草药,他找了很长时间。”
“嗯,”我点头,问他,“那草药呢?”
“没找到。”他神色一如既往地坦然。
我被这句话噎了许久,半晌后,揶揄他道:“梁公子,我发现你不仅会编故事,而且,脸皮还很厚。”
“一般一般。”他笑得很开怀。
我又追问道:“那为什么大家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刘四郎呢?”
“那是大家的问题,他们真的每个角落都找了吗?”梁公子扬起嘴角道,“反正事实便是那般。”
我忍不住以手捂脸,心中感慨万千,我从前怎么没发现梁公子如此厚颜呢?
他笑望着我,神情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有趣的物什一样。
我“咳”了声,神色恢复如常,道:“那好,我会按着你说的去和她们解释的。”
“不,由我出面解释。”他拒绝道。
编谎话这样的事对我来说确实有一些难度,关键是我得厚着脸皮、顶着别人灼灼的目光、神色淡然地“解释”清楚这件事。想来梁公子是顾虑到这些。
但我在这儿的身份是少夫人,这些话由我来说别人不敢多有争议。
想了想后,我坚持道:“还是我来说吧,我在这儿说话要方便一些。到时我叫上琯娘和瑢娘,同她们说一说就行。”
“可你,不喜欢说谎。”他忽然沉声道。
我什么时候说自己不喜欢说谎了?可说谎这样的事会有人喜欢?我隐约觉得这话有问题。
我没搭话,顿了一会后说道:“刘四郎是在你这儿吧,你把他叫出来,我见见。”
他往里屋走去,片刻后,带了一个相貌昳丽的少年出来。少年一身粗衣短褐,却减损不了他眉宇间透出来的那股少年人的精神气。他面庞还很是青涩,可宽宽的肩缚已有了些成年男子的样子,给他添了几分成熟。
他走过来行礼道:“四郎见过少夫人。”
我笑了笑,道:“你和瑢娘倒也登对。”
他脸红了红,道:“多谢少夫人成全。”顿了一下,又朝梁公子抬手行礼道:“多谢梁公子。”
我又道:“方才我和梁公子的话你都听到了吧,出去之后怎么说知道吗?”
“嗯,”他颔首,道,“知道。”
我望了一眼门外将至的暮色,说道:“这时候可以出去了,瑢娘她挺着急的。”
“好。”他说道,眸色中闪过一丝柔和。刚走至门口,他又折回来来与我道:“少夫人,我往后会好好待瑢娘的。”
我笑着摆手,道:“你既然决意要娶她,日后会如何就是你们自己的事,瑢娘是你的心上人,这样的事不必跟我保证。”
“是。”他深深行了一礼,说,“再道一声‘多谢’,若无少夫人支持,我与瑢娘的事怕是无望。梁公子说得对,少夫人是开明的主子,肯定会帮我和瑢娘的。”
我看了梁公子一眼,他轻挑了一下眉,一副与我无关的神情。我又转过头来,微微笑着没说话,挥手示意刘四郎下去。
梁公子走到桌旁倒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我。
我看他走路的姿态比昨日要自如了些,便问他道:“你腰背上的伤恢复得如何了?”
他笑了笑,道:“原本就怎么打紧,一直都敷着药,现在感觉好很多。”顿了顿,又道:“明日应该就可以回去了。”
“何必那么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