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立在门外,第一次觉得我与梁公子之间像是隔了一道无法逾越的距离,我与他之间不再明朗。
梁公子是在刻意回避我,突如其来的,让我措手不及。
我慢慢转过身去,月映也不情愿地转过身来,问道:“梁公子他……”
“他可能是需要休息一下。”我回道。
人家既然连门都关了,可能是真的不想看到我。我若此时厚着脸皮去问,人家也厌烦。不如让各自都冷静下来,兴许这件事是我想多了呢?
我下了台阶,提着灯笼的丫鬟道:“少夫人,琯娘说晚饭已经做好了,少夫人是去厅里用,还是让人送去上房?”
“送上房来吧。”我看了一眼月映,又道,“让人多送一些过来。”
“好。”那丫鬟道,“那奴婢先送少夫人回房,然后再到厨房把饭菜拿过去。”
“你让其他人送过来吧,把我送到房里就回去照顾公子,他若有什么不好一定要及时与我说。”我招呼道。
“是。”她颔首道。
“公子的晚饭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吃的?”我问道。
“炖的药膳粥。”
“嗯,”我思忖了一会儿,道,“早晚炖药膳粥,中午就做米饭和菜,然后还炖个鸡汤,炖清淡些,病人忌油腻,菜要……公子是壮年男子,一日三餐只喝粥肯定不行。”
“好。奴婢会同灶上的人说的。”
一路上,我都在绞尽脑汁地想着,生怕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招呼道。
把我和月映送回房后,那丫鬟提着灯笼去了厨房。片刻后,琯娘带着丫鬟把饭菜送到房里来了,见我没有别的吩咐,便又领着丫鬟退出去了。
吃完饭,洗漱一番,便早早倒榻上了。只是因为心里揣着梁公子的那档子事,所以在榻上翻来覆去了许久才眯上了眼。
翌日晨早,听见雄鸡打鸣,睁开眼,天才微亮,院子里已有响动。
我下了塌穿好衣服,刚坐到妆台前,月映就端着热水进来了。
收拾好后,我便谴了月映去看梁公子,又把琯娘叫了过来,问她老夫人往日在田庄都会做哪些事情。
月映回来后显得很高兴,与我道:“梁公子看起来气色好了些,我去的时候,他已经起来了,还坐在椅子上跟我说了一会话,问我昨日他昏倒后发生了哪些事情。我把那些劫匪走了之后发生的事同他说了,那个时候我以为他……他已经没了,但珠娘说梁公子是装的……梁公子听我说这事还笑了。”
他笑了?那心情应该也很好。看来昨天是我自己想多了。
用完早饭,我跟着琯娘去田间看了看,琯娘在一旁跟我说着蓝家现有田地的亩数,都种植了哪些作物,庄稼的长势如何。我十分用心地记着,好在回去之后能有东西可跟婆婆交代。
中午用了饭后休息了半个时辰,下午便要见见那些租户了。琯娘准备了酸梅汤和甜糕送至上房来,又陪着我一起接待了那些租户。
一直到半下午房里的人才散去。我觉得有些疲惫,便歪在榻上准备休息一会。
谁知一闭眼后竟睡到了掌灯时分。若不是因烛火一晃一晃的,我只怕会睡到半夜。
我坐起身来,将身上搭着的薄被拿掉,见月映正给窗台前的烛火罩上灯罩。
她将灯罩摆好,扭过头笑了笑,道:“珠娘饿不饿?我去厨房把饭菜端过来。”
刚醒还没想到这儿,她一说我便觉得肚子里空空的。我起身走了几步,伸了个懒腰,说道:“去吧。”顿了顿又问:“你知道厨房在哪儿吗?”
“知道啊,走了几次就知道了。”月映声音欢快。想来是因为换了新环境,所以她感觉轻松了些。
我莞尔,问她道:“你下午去看梁公子了吗?”
“去了。”月映绕到我身后,一边帮我理着散落的头发,一边说道,“梁公子气色看着同早上差不多,他说让我不用一天跑那么多次,还说珠娘来田庄是有事情要做,让我多帮帮珠娘,所以我在那里没呆一会就回来了。”
“噢,”我又问,“那梁公子情绪还好吧?”
“还好呀,就跟平常那样。”月映道。
她帮我重新绾好了发髻,走到我面前来帮我整理碎发,然后道:“好了。我去厨房看看饭菜做得如何了。”说完便出去了。
我在凳子上坐了半晌,纠结一番后,也出门去了。
梁公子仍住在原来的那个院子里。今早琯娘来与我说,已经给梁公子另收拾了一间房,但梁公子说不必麻烦地搬过去了,所以他还是留在了原来的院落。
之前有人领着去过那儿两次,现在我大致还记得该怎么走。凭着感觉,我顺利地来到了他屋子外的穿廊上。
屋里已掌了灯,十分安静。
我曲着手指敲了两下门,梁公子的声音传来:“谁在外头?”
“是我。”我忽然觉得有些忐忑,又问,“我能进来吗?”
其实我一般在熟人面前不习惯表现出这样的谨慎,可现在自己却不由自主地拘谨起来了。虽然月映与我说梁公子的情绪还如平常一样,但等我真正去面对他的时候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屋里响起了脚步声,不一会,门被拉开了。梁公子依旧是穿着那身素色纱服,正望着我。
“你好些了吗?”我问,目光却无处安放。
“好多了。”他道,“我正在喝粥。”他稍稍侧了一下身,我的视线落到了桌面的瓷碗上。
我顿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