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法子?
我咬紧了牙,右手藏在袖中紧攥着。
领头老大开口道:“老四,你说。”
“这不是有现成的马车吗?我们把这两个小娘子绑了,拉到别的地方卖了,不就有银子了吗?”老四说道。
他要把我和月映给卖掉?
我感到有些难以置信,方才我怎么想都没想到这呀。
震惊之余,我心里又生出一些调侃的想法:把我卖了?我最后没有死去,而是被卖到了另一个地方!我真想告诉他,兄弟,你这是在改变历史呀。
月映握住我的手越来越紧,我甚至还能感觉出她在微微地颤抖。
领头老大眉头拧得更紧了,半晌,道:“老四,这不行。”
我稍稍松了口气。
“为什么不行?”老四嚷道。
领头大哥看了我一眼,淡淡道:“她们都是妇人家,是别人的妻室,可能还是几个孩子的娘。”
我心中一动,再看那位领头大哥时的眸色便温和了许多。
老四顿了一下,似是觉得有些理亏,却依旧不松口,说道:“那肯定是呀,但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领头的大哥眯了一下眼,说道:“我们也有婆娘,有孩子,你说为什么?”
老四哼哼唧唧道:“是……是有啊,那,那又怎样?她们又不是我们的婆娘。”
站在领头大哥旁边的程十三忍不住了,插嘴道:“老四,大哥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啊?大哥是说呀,要是我们的婆娘被别人给卖了,我们的婆娘没了,那,那我们还不得跟没了魂儿似的。所以,怎么能卖婆娘呢?自己的不能,那别人的,也下不了手嘛……”
老四不甘示弱,立马还口道:“我们还不想看到自个儿的婆娘被别人打劫呢,但我们不照样打劫别人吗?更何况,这有钱人家的婆娘怎么能跟我们穷人家的比,我们的要是没了,就真的没了,这有钱人家的婆娘没了,大不了再买一个呗。”
所以,婆娘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钱买婆娘。这种时候,我的关注点居然放在了这上面!
程十三语塞,半晌,小声道:“好像……是这样哈,可以买。”
什么好像?才不是这样呢!我们又不是物品,是你们说想买就能买、想卖就能卖的吗?我在一边咬牙切齿。
程十三又道:“大哥,你觉得呢?这样做好像……不是特别缺德,我们又没伤她们的性命。谁让她们没钱的……”
我跟他无冤无仇,他却打劫我,这样的事还不缺德?没能从我身上好好捞一笔,他还觉得亏了。我真是好奇,人家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领头大哥面无表情地朝他看过去,道:“十三,你也跟着老四一起犯糊涂?你肚子里的那点墨水白喝了?”
程十三不说话了,低了头去,用手挠耳朵。
老四到底是个胆大莽撞的,坚持道:“大哥,我们都多长时间没干成生意了?要干就干一票大的……”
“闭嘴!”领头大哥斥道,“开口闭口‘干生意’,你还真把自己当劫匪了?”又环顾众人,继续道:“你们还真的指望日后就吃这行饭了?你们自己是谁,这么快就忘了?”
一干人都鸦雀无声了,原本嚣张的气焰息下不少。车夫和几个家丁看到这种情景,神情都变得莫名。
想来他们不是正儿八经的劫匪,他们应该是流民吧,因为流离失所,所以当了流匪。
老四忽然长叹一声,将木棍重重插到松软的泥土里,背过身子,像是在负气,说道:“大哥,我们快没粮了,我们打劫难道都是为了自己吗?不也是为了山洞里的婆娘和孩子吗?人都没得吃的了,还有几个娃仔病了,这都要银子。没银子,就活不下去。不卖她们,哪儿找银子去?海宁是呆不长远了,要上路的话,路上也要吃喝。”又啐了一口,道:“都怪今天运气背,好不容易逮着一个,竟是个没钱的!”
“是呀……就是嘛……”人群中私语不断。
领头大哥默了一阵,沉重道:“老四,你说的我明白。”
你明白,所以待如何呢?这样的话对老四是没有用的,他要的是一个能解决事情的法子。
老四的宽阔厚实的肩背像两座大山,压得所有人都透不过气来。
他沉默着,拳头却攒的很紧,仿佛心里所有的怨气都要爆发了似的。
“老子今天非得这样做不可!”他突然吼道,又猛地转身拔出木棍,指向我和月映。
我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他,害怕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
月映一双手紧紧抱住了我。
“老四。”领头大哥试图安抚他。
“大哥,你甭拦着了,我相信其他兄弟都同意我这么做。”老四道。
领头大哥的目光扫向其他人,他们都避开了,闭口不语,用沉默纵容这一切。
老四见已经得势,便招呼两个汉子道:“你们把她俩捆起来,捆好了,听到没?”
“珠娘……”月映惊恐。
我按着她的手背,双脚情不自禁地往后退去。
“你哪儿走?还能跑哪儿去?”老四朝我们喊道。
是,我们哪儿都走不了,他们有这么多人,我们无路可逃。
我们该怎么做?难道真的让他们把我们捆起来卖到别的地方去?不,不能。
两个汉子手上拿着衣服撕成的布条朝我们围拢过来,情急之下,我拔下横插在发髻上的簪子,指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