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店的伙计再被带到深田凉子面前时,已经不再象五天前那么紧张了。

他甚至能够满脸堆笑的将手中一大束芬芳馥郁的花朵捧到深田凉子跟前,并象是对待其他客人一样,说上一句:“祝您幸福安康。”难得的,声音没有颤抖,态度也还算自然。

五天以来,他已经习惯了每次进入梅机关之前,被放哨的卫兵搜身。那些rb兵板着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孔,将他从头搜到脚,帽子和鞋子都要脱下来看个清楚。就连已经扎好的花束,也要翻来覆去的检查一番。尤其是第一次,经过重重关卡,交到深田凉子手里的花,娇嫩的花瓣和绿叶被折腾得几乎掉了一半。

客人要求花束必须亲手交到收花人的手里。如果不是他出的价钱实在是高,并且身份高贵得罪不起,花店是说什么也不会接下这个差使的。都说梅机关里扁平面孔、短小身材的rb人个个凶神附体,有的夜晚还要出来吃小孩子的。怀揣着丰厚小费的花店伙计看着手里的花简直要哭出来,这样送给客人,对方会怎么对付自己?会不会直接将他关起来吊着打?

没想到,收花的人惊讶的看着不成样子的花束,从里面抽出一张小小的卡片。她怔怔的看着上面的字出神。双腿打颤仍不忘偷瞄的花店伙计居然看到,这个身着黄绿色军服、原本表情严肃的rb高级军官,竟然脸微微的红了。

第二天、第三天……花店伙计每天清晨迎着朝阳将含苞待放、还带着露水的花束送到梅机关,他开始觉得这个活儿还是不错的。一方面收花人深田小姐每次也给了不菲的赏钱,另一方面,他能够在梅机关平安来去这件事足以作为很长时间在伙伴中吹牛的谈资。因此,当被门口的守卫检查时,他便不再如之前那样战战兢兢,而rb兵有时看到花束里写着日文的卡片,竟然还会互相暧昧的挤挤眼睛。花店伙计只是十分遗憾自己不知道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今天送来的花是一大束黄玫瑰,此刻正在深田凉子的案头怒放。坚硬的刺已经被小心的处理掉了,细长的茎子上零星几片锯齿边的深绿色叶子,而顶端则是一朵艳丽的嫩黄色花朵。层层叠叠的花瓣外层是伸展的,里层则紧紧合拢,形成酒杯形状,鲜艳夺目,绚烂动人。这个品种的玫瑰因花朵硕大,花形纯正而著称,价格也十分昂贵。深田凉子从来不知道玫瑰也会香得这样醉人,一阵阵的传到鼻端,她简直没有办法安下心来工作。

荣梓义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却如此张扬的每天一束鲜花送到梅机关。深田凉子看着几乎已经被鲜花堆满的办公室,心里一阵阵甜蜜,又一阵阵不安。

荣梓义的高调追求,成了梅机关内人人皆知的新闻。总有人开玩笑的恭喜她,又多了一个人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不是一个可以被轻易降服掌控的人。她看不透他突如其来的殷勤和热情背后,是否隐藏着窥视和利用。凭着女人的直觉和职业的敏感,她知道即使自己抓不到他的把柄,也应该远离他。可他就象是一个具有强大磁场的漩涡,让她不由自主的沉溺其中,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深田凉子恼恨自己。荣梓义甚至都没有为上次对自己的指责而正式道歉,只是几束鲜花而已,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易的不再怪他。她每天都要强压住想去见他的心情,防止自己一不小心就要去找他。

上一次的争吵之后,深田凉子撤掉了对荣梓义的监控。一方面是既然荣梓义已经发觉了,这个动作便没有什么意义;而另一方面,她意识到自己终于还是不想与他闹得太僵。她调查他,不是为了抓什么抗日分子,而是想要让自己可以安心的与他交往,更想要的是证明自己没有犯错的证据,又何必本末倒置?

深田凉子看着鲜花沉思。她想,如果这是博弈,那么自己恐怕已经先输了一局。但是突然,她又生起了好胜之心,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会是最后的赢家!

“在想什么呢?”有人敲着她的桌子。

深田凉子猛的抬头,小林枫正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出院后的小林枫伤还没有好,就开始继续工作了。但显然他并未吸取教训,依旧四处沾花惹草。只不过,中国女人他已经不大敢碰了。

虽然小林枫从不敢对自己放肆,深田凉子仍然讨厌他被女人和烈酒弄得浮肿的一张丑脸,毫不客气的道:“进来怎么也不敲门?”

小林枫打着哈哈道:“我敲了的。可是不知深田课长在想着什么心事,根本没有听见。”

深田凉子怀疑的看向他,但也没有反驳,而是问道:“小林课长有什么事吗?”

“当然。”小林枫将手里的文件递给深田凉子:“绝密材料!”

深田凉子双手接过,打开刚扫了一眼,便吃惊的抬起头来:“这个……”

“很惊讶吧?我刚刚知道的时候也是这样。”小林枫没等深田凉子邀请,便坐在了她的对面:“帝国的军队当然不会仅只满足当前的一点胜利果实。看着吧,我们将征服整个世界!”

深田凉子神情肃然的点点头,接着去看文件。看过了一遍,她又从头又浏览一遍。不过,第二遍只看重点,便快了很多。

她沉吟道:“对于天皇的决定,我当然非常支持。只是这件事情太过突然,怎么之前一点风吹草动也没有?”

“有,当然是有。”小林枫敲着桌子,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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