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夏兰朝位于西北的界限便是这片长形的草原,驻扎的西北大营也在草原上,每年关外的异族来犯,战火从未殃及到北关边境,因为这些异族的来犯在兵马精锐的大国面前,不堪一击。
谢珩煦作为此番抵抗外侵的大帅,并不需要亲自带兵跟那些不入流的狄人对抗,但自他到西北大营的第一日,每一场战争都亲自挂帅。
不止如此,所有的人都看的出,他不肯让狄人占便宜,也没有尽全力要将狄人赶回老家。
于是江蓠受不了了,他堵在帅帐外一个上午,谢珩煦鸣笛回营,等着他进入帅帐,便扭头跟进去毫不客气的开口。
“你这样是逗着他们耍么?你这样耗着不肯回京,究竟想做什么?”
英武神朗的面容毫无波动,谢珩煦垂着眼随手扯下披风扔到一旁,淡淡道,“这次出来你也历练够了,若是想回京,你明日便启程吧。”
“谢珩煦!”,江蓠从未用如此暴躁无礼的态度对待过谢珩煦,但是眼下他是真的恼火了,“你是懦夫!”
谢珩煦侧目看向他,片刻举步到得长案后落座,随手翻开桌上的兵书,却是一言未发。
江蓠气的七窍生烟,大步走到长案前,恨的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觉得你一直不回京,妹妹会心里不安,别妄想了,亲事若是取消,满夏兰的青年才俊排着队要做我相府的女婿!”
“江蓠!”,谢珩煦抬头大吼一声,目次欲裂,好似被戳到痛脚的猛兽。
江蓠见状一怔,随即嗤笑一声,“怎么,还以如此态度虚张声势?你以为你拖着不回京很有面子?怕是心里觉得这些年总是低头,偶尔反抗一次还蛮扬眉吐气的?我劝你别自欺欺人,你是害怕回京,你没胆子面对妹妹!”
“我有何好怕?做错的难道是我?”,谢珩煦冷笑,扶案起身凤眸凌厉的盯着他。
江蓠下颚微扬,睨着他道,“你知道你怕什么。”
凤眸微眯,谢珩煦额际青筋暴露,抿唇未言。
江蓠却看不得他这副模样,似笑非笑道,“两月未见,谁知云侯是不是日日陪着妹妹呢。”
握掌成拳,谢珩煦凤眸阴沉一字一句道,“不用激我,江蒂莲是我谢珩煦的,这天下的男人,谁都别想碰。”
面色微缓,江蓠半晌叹了口气,瞪着他道,“你若心中真有这样的自信,便好了。”
听他这样说,沁着雷霆暴雨的眸色亦渐渐平静,谢珩煦坐回帅椅,低清开口,“及笄礼前,我自然会赶回京城。”
江蓠闻言却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自衣襟内取出一封信笺扔在长案上,“云侯日前启程去了南海。”
听到这样的消息,谢珩煦的面色明显好看许多,既然云世礼去了南海,数月内也是回不了京城的,抬手拿起信笺快速拆开,谢珩煦垂目扫视。
哑然失笑,江蓠一脸好笑的摇了摇头,这个男人自来到这里一直杜绝听到蒂莲的消息,今日还不是为了一封信便失了态度,真是死鸭子嘴硬。
来信的是刘君尘,信中大概笔述了蒂莲近日的日程,分明是专门写给他看的。
看到最后,谢珩煦眉峰微蹙,“近日为何入宫这样频繁,莲儿素来不喜欢皇宫。”
频繁?江蓠翻了个白眼,不过是一月去了两次,还是应诏而去,如何频繁了?宫里的主子无论是谁下的旨,蒂莲都不好推辞吧?
谢珩煦的心下却依旧纳闷,喃喃自语,道,“莫非是因着金矿的事?”
江蓠随口敷衍他,“许是吧,毕竟云侯不在京内,陛下若是要询问金矿的开采,也只能宣召妹妹入宫了。”
谢珩煦闻言眉宇舒展,随即又摇了摇头,抬眼看他,“陛下过去从不过问金矿的事,我为何觉得如此怪异。”
江蓠哭笑不得,“你不是因着云侯的事得了心病吧?真是什么都敢想,那可是坐拥三千美人的帝王。”
谢珩煦不置可否,眉心重新皱成川字,帝王又如何,在他看来,安帝未必就不会动歪心思,毕竟蒂莲是那样的容貌,且之前曾在他面前展露过几次手段,安帝必然知道蒂莲的与众不同之处。
这样想着,谢珩煦便觉如坐针毡心下烦躁,恨不能明日便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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