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起,蒂莲醒来时谢珩煦已不知去向,起身收拾妥当,出门寻了蛮西,二人便结伴往饭厅的方向去。
昨日里带她们到住所的管事曾细细描述过这府中的一些规矩,例如哪些地方不能去,什么人最好不要招惹,当然,每日的三餐府中的主子们皆要同桌而食,除非是病的下不得床,或是不在府中。
既然如此,客随主便,蒂莲几人自然也不好要求人家特地准备。
绕过碧湖九曲桥,拐过一个廊道,便是府中的花石园子,渐渐靠近,竟然有陆续的打斗声传来。
蒂莲与蛮西对视一眼,加快了步子遁着声音寻过去。
入目便见园子里一处空旷处,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正在比划拳脚,一旁还站着几个年龄不等的武服男子,每个人面上皆带着几分兴奋,时不时拍手吆喝叫好。
蛮西见状低笑拍手,“谢珩煦果然厉害!”
蒂莲失笑,静静注目着比试的两人,白衣武服的男子是孙府的三少爷,上次花灯会与那位孙二少爷在一起的,昨日听骆伽说起,他自幼便送到野摹龙岭拜师学艺,武功当是不错的,只不过眼下和子煦斗在一处,却显得处处受制,相比起来,子煦倒是只守不攻,游刃有余的点拨着孙三少爷。
二人徒手比划,却震起园中飞花翩翩,实在赏心悦目。
与蒂莲二人相对的长廊上,也站着几个年龄不等的少女,年轻的一些的还不住的拍手叫好,“三哥加油!快打他,攻他下盘!”
“哎呀笨死了!你怎么连人家衣角都碰不到!不行就偷袭啊!”,少女身边的锦衣男子敲着扇子大叫,正是孙府的二少爷。
蛮西闻言撇嘴,不屑的哼了一声,“偷袭这样有碍君子之为的话都能这样明目张胆的吆喝,真是丢人现眼。”
蒂莲浅浅一笑,月眸明媚,眼见谢珩煦一掌扣住孙三少爷的手脚,抬腿将他踢到了一旁,那惬意的模样,甚至还弹了弹袍摆上的灰尘。
“好了,今日便到这里,就要开膳了,三少爷还是回房洗漱一番吧。”
洁白的衣衫腰际印着一个脚印,孙三少爷的脸色窘迫又尴尬,却也无奈的拱手以礼,双目精神奕奕看着谢珩煦,“谢大哥武艺高强,子英甘拜下风,日后有机会还请谢大哥多多指教。”
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骆伽一把攀上他的肩头拍了拍,一脸与有荣焉的颌首道,“好说好说。”
看他这副借势炫耀的面孔,谢珩煦十分不屑的勾了勾唇角,侧目看到廊下的蒂莲,当即大步迎上前。
蒂莲踮着脚为他擦了擦额际的薄汗,玉容笑意柔和,低嗔道,“在别人家做客,你怎么能出手没轻没重的。”
谢珩煦闻言温和一笑,握着她的手转身往廊道那头走,一边侧首柔语,“一会子用过膳,我陪你出门走走,昨日发现城外有条清溪,还能看到鲤鱼。”
蒂莲挽着他的手臂跳了跳,月眸清亮,“钓鱼吗?”
谢珩煦扬起下颚,眼底尽是笑意,“不钓鱼,我们今儿去叉鱼。”
“我也去我也去!”,紧跟在后的蛮西当即伸着胳膊欢叫,“叉鱼我在行,一定要带上我,莲姐姐。”
未等蒂莲点头,谢珩煦便兀地回头扫了蛮西一眼,那不轻不淡略带深意的眼神,看的蛮西一个哆嗦。
伸出的手缓缓收回,微微嘟唇嚅喏道,“我还是不去了,骆伽要给孙大少爷医治,我给他打下手。”
谢珩煦满意勾唇,牵着蒂莲的手握紧,俯首笑语,“我让雪域送了信回家,等夜里我们回返,当正巧能收着书信。”
二人依偎着低言笑语一路远去,背影十分亲昵契合。
园子里众人纷纷注目,一时间面色各异。
......
膳后,谢珩煦带着蒂莲出门,二人共乘玄光往城外去。
蒂莲靠在他怀里,抚了抚玄光茂密光滑的马鬓,清笑道,“玄光啊玄光,我亦是许多年没有骑它了。”
谢珩煦闻言失笑,俯首在她面颊侧吻了吻,“这还不好办吗?日后我给它刷毛,你也跟着一起便是了。”
蒂莲秀挺的琼鼻一皱,轻白他一眼,“我才不要呢,刷的一身膻味,怎么抱睿儿和灵儿。”,言至此眼底笑意微暗,语气也低了几分,“出来这么久...,两个小家伙,也不知会不会想我...”
知她从未有一刻不惦记两个孩子,谢珩煦自然亦是,见她兴致骤然降低,不由抿唇安抚,单手抱紧纤细的腰肢,低柔哄道,“当然会想的,不过他们到底还小,府中人照顾得当,也不会因着想你就太过闹腾,不必忧心。”
蒂莲闻言轻轻摇头,素手抚上揽在腰间的大手,低喃细语,“这一趟等回去还不知要多久,到时睿儿灵儿都该会走路会说话了,若是他们认不出我...”
“莲儿。”,谢珩煦无奈失笑,轻轻将头靠在她颈窝里,故作威厉道,“若是敢认不出,我非要揍的两个白眼狼认出来为止。”
蒂莲顿时月眸瞠大,侧首一脸控诉的瞪他,“你敢!”
如画眉目含嗔带怒,清澄如月的眸色犹如蒙着水雾,玉容羞恼娇红,十分娇媚诱人。
谢珩煦眸色一暗,凑过去吻她微抿的樱唇,低沉笑语,“我不敢,有你这样护犊的母亲,我哪里敢?我也舍不得。”
这青天白日,这人便开始耍不正经,蒂莲连忙侧头避开他的唇,羞得月眸乱瞟,见官道上四下无人,才羞恼的伸手去掐他腰侧,“不许使坏!你还要